“……好。”
孟言卿猶豫了一下,起身坐到白纖羽另一側。
她螓首微垂,明明什么都沒做,卻有一種被捉了奸的羞愧感,臉蛋燒紅燒紅的,心跳加速。
白纖羽倒是很親和的挽住她的手臂,模樣十分親熱。
兩人一邊看著歌舞,一邊閑聊著。
陳牧苦笑一聲,無視了小姨子的嘲諷鬼臉,看著水榭上跳舞的女子。
嗯,看乃至還是不錯的。
片刻之后,一聲悠揚曲樂忽然響起,四面叮叮咚咚的樂音如奏揚琴,旋律連綿不絕。
在眾人驚艷的視線中,一位女子于朦朧薄霧中緩緩出現。
此刻的她仿佛是沐浴在溫柔的月色里,襯著天上月牙,水中倒影,宛若從天上冉冉而落。
女子一手拎著裙幅,足尖輕踮,于伴奏合音中飄然而舞。
裙如熒光飛舞。
約束裙腰的系帶長長曳地,隨著舞姿飄動,當真是坐牽織草,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這一刻,眾人屏住了呼吸。
當看到女子的陳牧,腦袋頓時一片懵:“怎么是她?”
臺上蒙面而舞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青玉縣鞠春樓的薛采青——準確說是拉拉美人。
當初鞠春樓一案結束后,陳牧便與對方作別。
臨走時這女人還跳了一支舞給他。
她說那是她第一次給男人跳舞,所以陳牧也算是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原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沒曾想這女人竟然來京城發展了,這不符合她那淡雅如菊的性子啊。
在陳牧印象中,這女人就是一塊冰玉。
無欲無求。
怎么就突然跑來這個地方了。
箏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琴聲戚戚然然,勾勒著離人愁緒。
女子的舞姿仿佛融入了這箏調琴聲之中。
袖若流水清泓,靈動如巧的足尖踮起裙擺翻飛,時刻攥住眾人的情緒。
遺世清絕間自是萬種風情。
在她身上捕捉不到任何青樓女子該有的妖冶風塵,反而如清齋名剎里默然綻放的幽蘭清菊。
“真美……”
即便是白纖羽美眸也是異彩連連。
她自然是認得薛采青的,畢竟在青玉縣住了半年。
只是她從未想過薛采青的舞姿竟如此之美。
望著丈夫嘴角哈喇子都差點要流了下來,白纖羽咬了咬銀牙,抬起玉足踩了對方一腳。
帶著濃重醋味,脫口而出:“回家我給你跳。”
說完后,她便后悔了。
她連彈琴都不會,更別說什么跳舞了。
陳牧卻瞪大了眼睛,吞咽著口水期待道:“娘子也會跳舞?會跳那種脫衣的嗎?”
脫衣的?
白纖羽一怔,紅著臉啐罵道:“讓云姐姐給你去跳。”
可芷月不在啊。
陳牧小聲嘀咕道。
過了一會兒,薛采青一曲舞完,周圍依舊安靜一片。
淡淡的水上薄霧籠罩于水榭之上,整個天地都似因她而被層層濃郁芳香的仙氣氤氳包圍。
直到她慢慢退到幕后,人群才爆出連串采聲。
掌聲如雷,鋪天蓋地,震耳欲聾。
陳牧也跟著鼓掌。
目光隨意環視一圈后,陡然發現剛才遇到的那個女人也坐在不遠處,孤身一人,周圍竟無人靠近。
或許是感應到了陳牧的目光,女人扭頭望來。
神情卻是有些淡漠。
陳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打個招呼什么的,正猶豫之時,女人卻起身走了過來。
陳牧懵了。
好家伙,還是第一次見主動往鍋里跳的。
“娘子,你家夫君被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