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的那番話老夫不敢茍同。”
于鐵頭抬手,淡淡說道。“農本商末本就是安國之策,皇帝之功,勤勞本事。上農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摶心揖志上農除末……”
聽著對方巴叭啦叭啦講大道理,陳牧頭疼不已。
老大哥啊,我就是隨便胡謅兩句來趕妹子的,你跟我杠什么杠,有這閑工夫去搬磚不好嗎?
便是夏姑娘也微微翻著白眼。
本太后正聽得舒坦,結果一條老狗跑來找存在感,氣氛全被破壞了。
不過對于這個刑部尚書,她并未有太大敵意。
雖然這老頭是皇帝陣營的一方,但之前對她進行改革的一些國策極為推崇,至少在為民大事上兩人并無矛盾。
“于大人說的是。”
好不容易聽對方說完,陳牧連忙點頭。“訾粟而稅,則上壹而民平。存在即是有它的道理。”
聽口吻便是:你說的都對。
見陳牧一副不愿跟他計較的模樣,老頭稀疏的白眉一挑,冷聲道:
“有什么不敢言的,另外你之前說的‘評定物價,進行幣制改革’,你知道這會鬧出多大亂子嗎?不知其國之情,妄自非議,空口暢言,簡直胡鬧!”
聽著對方批評,陳牧頓時不爽了。
老子特么在這里好端端的跟妹子聊天,你瞎湊什么熱鬧。
曾經在高元淳的舉薦下,陳牧差點就成為這位大佬手下的差人,當時還覺得有些可惜。
但現在看來,跟在這老頭屁股后面,每天估計都要被罵死。
幸好沒去。
另一邊,夏姑娘單手托著香腮,一只手將自己的烏黑發梢拉到眼前,無聊的在臉上掃來掃去。
與剛才如小迷妹般聽著陳牧講課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于鐵頭批評聲不斷。
跟老噴子似的。
嘴上好似放了機關槍,啪嗒嗒沒完。
面對老頭不斷抨擊,陳牧終于忍耐不住了。
索性拿出半吊子現代理論水平跟對方杠了起來,什么‘清量田畝,重分土地’‘推行思政,軍功授田’……
且先不說對不對,跟這老噴子杠了再說。
好端端的,平白被人責罵誰受得了。
而對于陳牧的反擊,于鐵頭更是燃起了斗志一般開始反駁,兩人擰著脖子,爭的面紅頸粗。
一個空談暢想,一個從實際駁言。
反倒是夏姑娘在陳牧反擊時,便立即坐端正了嬌軀,側耳細聽,生怕漏掉陳牧半句話。
望著陳牧英姿俊朗的面容、眼眸里迸出的自信、骨子里的不羈。
夏姑娘美目里閃動著熠熠光芒。
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原來男人帥起來可以這么帥。
于鐵頭杠了半天終于累了,接過護衛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說道: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雖然一些理念老夫不茍同,但不過有些建議還是可以進行考量采納的。回去后你把這些東西寫下來,老夫要逐條嚴厲批評。”
寫你個錘子。
陳牧也杠累了。
想喝茶,但沒有,正無奈之際,那抱著古箏的俊朗男子取下腰間的酒壺,遞過去:“干凈的。”
“謝謝。”
陳牧感激一笑,忙喝了幾口。
于鐵頭站起身來,略有深意的看著陳牧,眼神有些復雜,喃喃道:“高元淳那家伙倒是有點眼力。”
說完,便轉身帶著護衛離開了。
阮先生和抱箏男子并未跟去,他們只是碰巧遇到于鐵頭,上前打招呼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