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淡淡一笑,抓起了步大人的左手,高高舉起:“這不很明顯嗎?還需要什么證明的嗎?”
眾人先是茫然,隨即眼神慢慢變了。
因為步大人左手無名指上的指頭沒有,似乎是被刀劍削去的。
陳牧來到女人尸體前,指著脖子里的青紫手指印記說道:“十指很清晰,從間隙和力道來看,符合一只手。而布大人的左手無名指的指頭沒了,所以……怎么留下印記?”
眾人這才恍然,面上表情不一。
如果不是步大人,那又是誰呢?畢竟房間里就只有他一個留下過夜,早上發現尸體前也只有他。
那質疑的老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陳牧接過女人端來的茶水,坐在滿臉感激之色的步大人旁邊,問道:“早上醒來時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異常?”
步大人仔細回憶著。“昨晚半夜時我迷迷糊糊醒過一次,看到蘭小襄睡在身旁,也沒在意,又睡了一會兒,我好像聞到了一股……一股香臭味……”
香臭味?
陳牧挑眉:“到底是香味,還是臭味?”
“既是香味,又是臭味。”
布大人訕笑了兩聲,“總之我也說不上來,然后我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時發現蘭小襄死了……對了!那個香味跟胭脂水粉差不多,但是那個臭味,有點像狐臭。”
布大人眼里綻放出精芒。
狐臭……
陳牧皺了皺眉。
他又來到蘭小襄尸體前仔細查看。
女人的皮膚很好。
看得出平日里也在精心保養。
在教坊司這地方,對于官家落魄女人而言是地獄,但要在地獄里活得好一點,就得有勾人的活兒。
顯然蘭小襄有足夠勾人的資本。
可惜的是……
終究還是香消玉殞。
從脖頸里的掐痕指形來看,百分之八十是男性的手,而且還有侵犯后的殘留……
如果有現代儀器就好了。
陳牧暗暗想著,又在屋子里仔細搜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他回到步大人身邊問道:“你昨晚和蘭小襄親熱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有什么異常。”
“沒有啊,很正常。”
“她有沒有說過什么奇怪的話。”
“這個……”步大人緊著眉頭仔細想了許久,緩緩開口。“我也沒怎么注意,好像是罵了幾句,什么‘偽君子’之類的話,當時我也沒顧著聽,畢竟那種情況下你也懂得。”
偽君子……
陳牧拿出小本子,將這句話記下來。
隨后他又詢問了其他人,但都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沒人看到有誰進入了蘭小襄的房子,也沒人聽到有什么動靜,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如果不是步大人手指的緣故,陳牧都懷疑這家伙是真的兇手。
“這琴是誰的?”
陳牧目光落在了屏風旁木桌上的古琴問道。
琴身通體漆黑,兩端圓鼓,琴尾鑲有刻有淺槽的硬木“龍齦”,用以架弦,質材與造型皆是上品。
一個教坊司女人,應該是不會有這等上品古琴。
“那是雪怡先生的琴。”
一位眉目清揚,身材纖巧的女子說道。
陳牧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