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釋是,這具尸體她不想銷毀。
如果某一天被人發現這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只會懷疑是狐妖干的,而不會懷疑是令狐君。
所以,狐妖也存了一種為令狐洗脫罪名的念頭。
這也是為什么,她在臨死前卻依然要沖著陳牧他們喊:是她殺了艷怡。
因為即便是死,她也要為心愛的人頂罪。
可笑的是,令狐君卻始終在狐妖面前裝作自己無辜的樣子,極力維持自己是好人的形象。
看破不說破,是愛的極致。
陳牧淡淡道:“根據你的周圍鄰居筆錄顯示,那天人們看到艷怡離家出走。可為什么他們都一致認為那個女人就是艷怡呢?畢竟是雙胞胎,怎么就確定是她?”
不等令狐先生回應,陳牧便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是你在刻意的誤導所有人!
你從一開始就在尋找艷怡,導致人們以為那天離家出走的就是艷怡。再加上九尾狐陪你演戲,所以沒人會懷疑內情。
就這樣,明明被你殺死的艷怡,真的變成了失蹤人口。
當所有人在努力的去尋找艷怡時,你卻將艷怡的尸體變成了自己的美餐,享受旁觀者的身份。”
面對陳牧的剖析,令狐君沉默不言。
他看著囚車,本來已經很陰暗的臉上,仿佛又多了重陰霆,隨后又化為釋然與解脫。
陳牧繼續道:“你的屋子墻壁上,留有女人指甲劃過的痕跡,木桌縫隙內,留有女人掙扎后折斷的指甲。而這指甲又是艷怡的,說明那天跟你吵架的的確是艷怡。
可是,我又在野外找到了雪怡的物品,那個香囊、那個手帕……
再加上你吵架的時間、女人離家出走的時間、雪怡回來的時間……這一切串聯起來,結論只有一個。
離家出走的就是雪怡,而不是艷怡!
真正的艷怡呢?
既然她從沒出去過,那就說明她一直在房間內!”
陳牧冷冷盯著令狐先生,寒聲道:“一個在房間內的人卻憑空消失了,除了被殺,還能有什么原因?”
令狐君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原來有這么多的破綻啊,我是當局者迷了。”
陳牧冷聲道:“雪怡在門外看到妹妹被殺,于是逃了出去。按照時間來看,你是處理掉艷怡尸體后,才去追雪怡的。說明一開始,你并不曉得雪怡看到了你殺人的過程。”
“不,我知道。”
令狐君苦笑了起來。“只不過我當時腦子里一團糟,所以才沒去追她。”
陳牧瞇起眼睛:“所以,你是失手殺了艷怡。”
現在一切問題豁然開朗。
令狐君希望追求精神層面的柏拉圖愛戀,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切了自己根。
既能得到寶藏,也不會失去雪怡和艷怡兩個愛人。
然而他高估了兩女。
別說是從青樓出來的妓女,即便是普通女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是個轉性人。
所以爭吵開始了,矛盾也開始了……
【你不是個男人!】
這是當時鄰居聽到的罵聲。
而罵出聲的是艷怡。
當令狐君意識到自己與愛人無法達到一致的精神層面后,他的情緒開始失控了,殺戮便隨之而起。
陳牧淡淡道:“所以艷怡說要離開你,你便下了殺心?”
令狐先生點了點頭。
砰!
陳牧一拳砸了過去。
伴隨著鼻骨裂開的聲音,兩道殷紅的血液從令狐君鼻子里流出。
他踉蹌退后幾步,跌倒在地上。
陳牧沖上去又是一頓狠踹。
直到對方蜷縮在地上,吐著血水,仿佛死人般一動不動時,陳牧才停了下來。
沒有人阻止。
不敢,也不想。
陳牧蹲下身子,說道:“得不到的,就要毀掉,你跟一個叫瓶兒郡主的女人很像。只不過你比她更惡心。”
令狐君緩了好一會兒,才忍著疼痛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