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對,我賭你能短時間內救出蘇巧兒。”
“我不明白。”
“你明白。”嵇大春淡淡道。“當時在酒樓里,我為何要故意提醒你一個雙馬尾姑娘被抓了?”
陳牧正色道:“你想提醒我去救蘇巧兒,給我提供線索。”
“沒錯。”
“呵,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營救是失敗了呢?”陳牧冷笑道。“更何況當時江褶子找了一個男蛇精,幾乎騙過了我。”
嵇大春一雙炯炯明亮的眼睛多了幾分笑意:
“所以我在賭,我相信一個能破獲鞠春樓大案,能破獲平陽王府大案的神捕,絕對沒那么蠢。如果你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那說明你真的很失敗。”
嵇大春頓了頓,又繼續道。“話說回來,如果你沒能發現異常,那我也能在暗中繼續提醒你。只是那時候,我的身份可能會暴露出來,這不是我想要的。
幸好你沒讓我失望,比我預計中更快找到了那個密室。不僅救出了蘇巧兒,也發現了艷怡的尸體。”
陳牧內心暗暗苦笑。
如果不是發現了陰冥王脖子上的毒液,也不可能陰差陽錯的找到綁架蘇巧兒的密室。
能救出蘇巧兒完全就是湊巧。
他揉了揉腦袋,努力消化著對方透露的信息。
這跟他預計的完全不一樣。
原本他只是想著揪出這位陳壇主,然后交給冥衛去審問,但沒料到里面還有一番內情。
當然,只憑著對方片面之詞是不可全信的。
于是陳牧問出了最關鍵的一點:“既然照你這種說法,那你為什么要幫我?”
嵇大春道:“留后路。”
“后路?”
陳牧面色古怪。
嵇大春解釋道:“天地會想要找到雙魚國的寶藏,而我又得到了一些信息,于是便和九尾狐做交易。但是我又不想徹底得罪你,得罪朝廷,所以我坑了九尾狐一把,同時也讓你安全救出蘇巧兒,給我留下日后講籌碼的后路。”
“不對!”
陳牧卻豎起手指,沖對方搖了搖。“我現在相信,你是故意引導我去救蘇巧兒,但你的目的不止于此。
你是打算借我的手,除掉九尾狐!
因為那狐貍,已經知道你是鎮魔司的人,這對你的身份潛藏很不利,所以你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陳牧此刻才真正明白了,雙魚國皇子一案中某些讓人疑惑的點。
一切都是嵇大春在暗中推動。
他一邊和九尾狐做交易,一邊又利用陳牧對九尾狐進行調查。
如此一來,可以除掉暗中所有威脅。
聽著陳牧分析,嵇大春目光再次流露出贊嘆:“陳大人,你真是太聰明了,輸給你我一點都不冤。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確實在給自己留后路。
今天你們跟蹤那位接頭人,發現了我,其實那時候,我本該逃離京城的,而不是傻傻等著你來揭穿我。
既然我知道你的能力,那我為何卻做出了最愚蠢的決定,主動送上門來了呢?”
陳牧想了想說道:“你想賭一把。”
“哈哈哈……”
這番話卻逗笑了嵇大春。
他一邊笑著,一邊搖頭說道:“我雖然喜歡賭,但只賭有把握的局,我不是一個賭徒,能在鎮魔司潛伏這么多年,靠的就是‘謹慎’。”
陳牧雖然想反駁一下,但也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他把嵇大春想簡單了。
通過這幾句的交流,他才真正意識到這位陳壇主比想象中更要狡猾謹慎,也更懂得偽裝自己。
那對方為什么又要主動送上門呢?
陳牧不解。
突然想起了對方‘后路’兩個字,眼神微微一動:“你要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