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唇分。
夏姑娘將螓首輕輕枕在男人的胸口,聽著微弱的心跳,喃喃道:“別怕,有我陪著你,別怕……”
這話似乎是說給男人聽,又仿佛是借男人的口,安慰著她自己。
這時,女人忽然想起對方之前一直想聽她唱歌。
可因為矜持和曲風怪異,她一直在拒絕。
看了眼外面逐漸黯淡下來的光華以及開始接近的死亡,夏姑娘眼里已經沒有了恐懼。
剩下的只有遺憾和坦然。
她溫婉一笑,玉手輕撫著男人臉頰,輕聲喃喃道:“你若喜歡,我就唱給你聽,此生只唱給你一個人……”
短暫的寂靜后,一陣喉音甜美動聽的歌聲想起: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你在唱歌嗎?”
汗血馬停在了一處陳舊的拱橋前。
陳牧還沒從剛才疾風般的飛馳中晃過神來,驀然皺起眉頭,看向旁邊的無頭將軍。
“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飛瓊將軍面對煙霧籠罩的拱橋,淡淡道。“這是往生橋,能不能出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陳牧一怔,瞪大眼睛:“你不守承諾!”
“我怎么不受承諾了?”
飛瓊將軍冷聲道。“將你從活死人林帶出來,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若是沒有我,給你十年你都走不出那里,甚至有可能永遠被困!”
陳牧默然。
飛瓊道:“這個往生橋只能你自己走,我無法帶你,若是壞了規矩,你我都得灰飛煙滅。”
陳牧一臉糾結:“這往生橋應該不難走吧。”
“你試試就知道了。”
“有啥技巧沒?”
“沒有,全看你的造化。能過則過,過不去,那你就永遠留在這里,跟那些人一樣。”
飛瓊將軍手中的方天戟指向不遠處的霧林。
只見霧林之內,有幾道人影如孤魂野鬼般徘徊著,仿佛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陳牧暗罵一聲:“真特娘倒霉!”
見飛瓊將軍要騎馬離去,他連忙道:“你打算去哪兒?夜妖空間世界嗎?還是直接回現實世界?”
可女將軍懶得回答他,只是淡淡留了一句:“我在外面等著你。”
聽這意思,她似乎相信陳牧能走過往生橋。
陳牧苦笑:“你就對我這么有信心?”
飛瓊將軍側過身子,淡薄煙霧里被暗紅盔甲襯托出的曼妙身姿如地獄里的女妖。
女人似有無形的目光盯著他:“你不是一般人。”
陳牧心下一動,莫名起了八卦心思:“飛瓊將軍,聽說你以前帶兵打敗過戰神陸戈,是不是真的?”
“假的。”
“……”
“只是打了個平手而已。”女人似說著微不足道的話。
陳牧呲了呲牙,伸出大拇指:“牛逼。”
能跟陸戈打成平手的也沒幾個,足見這女人的厲害之處,可惜了,卻死在宮斗之內。
等等,死?
陳牧看著無頭的女人,又覺得對方應該不算死亡。
應該是用秘術續命。
“想你這種征戰沙場的女人,有喜歡的男人嗎?或者說當年許貴妃有沒有給你配個婚緣什么的。”
陳牧的八卦問題越來越離譜。
不過女人倒是愿意回答,飛瓊將軍語氣淡漠:“我們是沒資格談情說愛的,按照規矩,那也是少主的女人。”
少主,太子……
看著面前身姿颯爽,卻無頭的怪異女將軍,陳牧不由打了個寒顫,一陣惡寒。
估計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對這么個女人懷有心思。
這太子估計有色心,也很難下得去手了。
畢竟沒有誰的口味是很重的。
陳牧嘆了口氣,暗暗為太子默哀三秒鐘:“可憐的娃,希望別重口,男人正常一點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