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著。
蒼白瘦弱的帝君微微抬手,
一個紅紙人從地面飄起,扭曲的身體擠入鑰匙孔,身形軟軟地貼合著鑰匙的形狀,只剩下一個詭異笑著的臉露在外面。
紅紙人似是已經貼合好了,身形變硬、輕輕一扭。
門,開了。
夏炎看著猶然在值守、在惡靈幻境里毫無察覺的侍衛,輕輕搖了搖頭。
他能如此對待這些侍衛,若是更強者會否如此對他?
唯有匯聚偉力于一身,以一人之力鎮壓一國,一世無敵,才可實現心底的愿望。
蒼白五指緊握成拳,卻又徐徐舒展。
紙人開門,四鬼抬椅...
轉瞬間,皇帝已經到了寶庫二層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冷冽陰寒,塵埃鋪地,唯有一展長明燈弱弱地散發著橘色光芒,照亮出一片區域。
輪椅漂浮著,進入地下室深處...
地面塵埃已久,沒留下半點兒痕跡。
夏炎一抬手,輪椅停下了。
皇帝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箭矢。
這些箭矢都是非制式箭矢,從上面無法尋找到“隸屬于任何勢力”的標記。
夏炎一揮手。
漂浮的紅紙人們紛紛開動了,抱著一捆捆“非制式箭矢”丟入輪椅。
一捆捆箭矢才觸碰到輪椅,就消散不見,整齊地堆放于那一百立方米的儲物空間。
在取了大約兩千捆,合計十萬根箭矢之后。
皇帝就原路返回了。
至于食物之類的,他并不準備在皇宮取,而是到了外面之后再找機會購買,以免留下什么的蛛絲馬跡。
他在經歷過一些事后,整個人越發的冷靜,
即便無法一念全知,
即便危機如山重重壓迫,
即便暗潮洶涌十面埋伏,
他卻不驚不怯,絲毫沒有一個十六歲殘疾少年該有的模樣。
...
早朝后,夏炎已經回到了寧和宮。
門外,深巷長廊上,“皇后駕到”的通傳聲由遠而近。
很快,一個端莊冷艷的女子拖拽著黃金鳳袍,緩步入庭院。
夏炎想喊“嫂嫂”,但覺得實在不合適,想喊“皇后”,又覺著是承認了“皇帝皇后”的夫妻關系,想喊“白雨陌”,又覺著太過生疏。
所以,他輕輕喊了聲:“雨陌。”
鳳袍女子站到他面前,冰山融化,威嚴散去,充滿威嚴的眸子里顯出幾分嫵媚與溫柔。
雖然皇帝未曾接受她,但兩人在名義上已是夫妻。
別人叫她皇后,叫他皇帝。
有了這種精神上的夫妻感,她竟有了一種靈魂完整的感覺。
所以,她紅潤的唇微微翹起,掛著淺笑,微微欠身道:“妾,見過皇上。”
夏炎微微低頭,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之人,總覺著無論怎么做,都問心有愧。
皇后不以為意,繞到夏炎身后,推著輪椅來到了庭院一角,然后輕聲道:“妾已安排了暗衛護送,皇上何時啟程?”
夏炎這才道:“不用暗衛,我自己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