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家族弟子,侍女,或是可以被稱為江湖好手的護院都能感到那種不詳的邪祟,黑暗里似藏了臟東西,正在逼近...
而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如做了場噩夢,
上吊的黑影,井中爬出的惡靈,墻角后嘻嘻笑著的異聲...
死亡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死去。
公孫世家急忙開始動用各種人脈,其中一道則是通過“靈鴿”發向了在太虛仙宗的公孫遼。
因為公孫遼已經進入了靈修界,他自然會有著家族所不具備的關系。
而動手的人自然是奉了夏炎命令的——“王朝暗衛、黑衣厲鬼”陰小幽。
......
此時,暮色時分。
瑰陽如血,群山起霧。
殘陽光華安靜地落照在霧氣里,照出緩緩流淌的“血河”,
血河潺潺,逐漸地淹沒過這千山萬壑的云清山。
忽然,大獄門前傳來鳥鳴聲。
夏炎通過“白易”的記憶可以知道,這是“靈鴿”的叫聲。
靈鴿,一種“修士界的信鴿”,有著更快更好更安全也更貴的特征,它們都是走著“靈修”之路的“動物”,靠著自身的“打工”賺取外快,期盼著終有一天可以成為真正的靈修而化形。
他打開門,一只羽毛純白、比正常信鴿要大不少的的鴿子正站在門口,羽翼下夾了一封信。
鴿子看了他一眼,直接撲閃著羽翼飛入了大獄內,來到修煉室門前發出響亮且自豪的“咕咕咕”。
門內的公孫遼似乎有了感應,未幾,修煉室的門就開了。
這位公孫家唯一的靈修看到鴿子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有自己的信。
鴿子撲閃著翅膀,飛到他面前,羽翼如手、夾著信遞給了他,
然后又歪過腦袋,看著修煉室里的靈氣晶石,
一雙鳥眼瞪得很大,閃爍著“撲過去抱著這靈氣晶石”的饑渴。
然而...數秒后,它未曾得到邀請,就轉身拍拍翅膀飛走了。
公孫遼拆開信,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變。
他強行鎮定,但來回走了幾步,卻如熱鍋上的螞蟻。
家中出了大事,他卻正好輪值,這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他眼中的“白易”關切地問到:“怎么了?”
公孫遼并不回答,而是猶豫良久,長嘆一聲道:“白兄,我有個不情之請。你......你能不能幫我頂這幾天?我家中出了大事,必須返回處理。”
這本就是夏炎隨手安排好的。
殺一名弟子容易,但要在殺一人時、卻不打草驚蛇,就難了。
要知道,每個弟子都是有命牌的,人一死,宗門就會立刻知曉。
一番推攘之后...
夏炎答應了。
公孫遼千恩萬謝,把“普通修士根本消費不起”的彌天黑冊拓印本給了他,
又說“欠他一個大人情,來日必定重謝”,這才匆匆忙忙的悄悄離開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夜幕逐漸暗沉下來,月光里,皎潔的紗霧潺潺流淌。
夏炎坐在大獄的門前,取出一壺烈酒,湊著月光,默默地喝著。
喝完,他把空酒壺放回了儲物空間...
而四周的紅惡靈也始終沒有察覺到有修士靠近。
這很正常,修士們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哪有閑工夫在外面亂逛?
秋日山夜,寒氣入髓。
夏炎又等了一會兒,直接關上獄門,然后挑出王嫣然的鑰匙,幫她打開了特制鐐銬,同時丟了一瓶“白易”的療傷丹藥,以及一套干凈的女式衣袍給她。
王嫣然有些難以置信,直到她面前這神秘男子催促時,才趕緊開始換衣服,但她留了個心眼,沒吃藥。
夏炎并沒有把她的血衣留在這兒,這會幫助后來者進行情況判斷...
他趁著嫣然嫂嫂換衣裳時,來到了前面的牢房,取出“來訪記錄簿”,在上面簡簡單單地寫了一條記錄:
傍晚,龐天......
寫完之后,他拿著嫂嫂貼身的新鮮血衣在紙上擰出一些血跡。
而此時,王嫣然已經走出了牢房,她看了一眼“來訪記錄薄”,不僅有些駭然...
眼前這少年的心機好深。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少年本是要寫“傍晚,龐吞虎供奉來訪”,但他偏偏只寫了一小半,造成了假象,而擺了拖延時間的迷陣。
可這又如何?
王嫣然知道...
從她越獄的這一刻起,就已經站在太虛仙宗的對立面,且沒有回頭路了。
夏炎看了一眼身后裹于灰斗篷的女子,問:“能走么?”
王嫣然點點頭。
“跟緊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