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聲音不高,可是卻自有一股威嚴,雙眼掃了一眼那黑甲兵士阿樊,阿樊頓時一怔,旋即收刀退下。
吳六子心中暗道晦氣,差一點就阿樊就能把齊昊這小子給宰了,他低著頭余光偷偷瞄了眼齊昊,只見剛剛在這股恐怖殺氣之下,齊昊竟然安之若素,絲毫沒有收到這股殺氣影響。
“好風姿!”那老者也一直在觀察著齊昊,見到齊昊在自己親兵殺氣之下還能保持鎮定,頓時心中暗贊,看樣子不知道又是哪家嫡傳子弟,光是這一份胸襟氣度就頗有風范,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這二十多個親兵都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尋常修士都難承受住他們的一瞪,更何況這個少年?
“你說你是齊家子弟,可有憑證?”他聲音平和的道,不露一絲情感,“路引乃是出門在外的憑證,豈能輕易與人,是我的親兵莽撞了。”
“不過齊家家主齊旸與我有緣,不知道你可認識?”
齊旸!
齊昊聽到這名字,頓時渾身一震,不知道為何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聽到這個名字后從深處涌出了濃烈的悲哀與酸楚,一瞬間攀上了他的眼角。
他帶著一絲哽咽頓首行禮:“齊旸,正是家父!”
“你如何證明?”
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嚴肅。
“家父名諱齊旸,一歲能言,三歲能誦千字文,五歲能習武,十歲修成肉身九重,十二歲便中得武寧縣武童生,十三歲參加鄉中武比奪魁,十五歲……”齊昊想也不想,幾乎是肌肉記憶一般,一瞬間就將齊旸的人生抱了出來,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家中瑣事,詳細繁雜。
齊昊心中暗嘆,原主雖然讀書讀成了書呆子,但是對自己的老子齊旸還是打心底里推崇備至的,所以才能將齊旸的所有事情都牢記于心,形成了不假思索的肌肉記憶。
老者額頓時動容,此刻哪里還分辨不出來齊昊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只是家父家母不知為何突然故去,而今我在齊家已經淪為我那叔父的眼中釘,不僅要奪我家產,還要連家父留下的唯一一份手札都要搶奪……”
眼看著齊昊咬牙說出這一番話,那老者頓時一滯,隨即嘆息道:“齊旸……他,他故去了?”
“不錯,現在我齊家族長乃是家父生前的對手,也是我的叔父,齊大臨。”齊昊低聲道。
老者看了一眼齊昊,他歷經宦海數十年,什么樣的心眼沒見過,齊昊只是這么一點,他頓時就將這一切想了個通透,心中泛起冷笑,好一個齊大臨,竟然還有臉和自己侄兒搶奪遺產!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吳六子和鐵蛋,這兩人剛剛滿口謊言,此刻不攻自破。
這是奴欺主!
“好大的膽子!”那火爆脾氣的阿樊此刻也反應過來了,一時間他額頭冒汗,自己差點鑄成大錯!
“你們兩個鳥蛋,竟然敢騙灑家!”
當下他心中大怒,奴欺主的事情是大魏所有人都深惡痛絕的,當下他拔出長刀,刷刷兩刀就將兩人腦袋砍下,兩人撲通倒地,連慘叫都未能發出,血腥氣頓時彌漫。
老者也沒有阻止,反而是擺擺手示意阿樊退下,他沉吟著看著齊昊道:“如今正是年關,你不專心鉆研武道,考取武童生,怎的還去拜壽?”
齊昊苦澀一笑,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