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周衡還在回味沈復剛才那比喻,決定等他走了再照照鏡子欣賞一番,前兩日怕臉上腫得太難看,都沒敢照,起身想要送沈復出門時看到桌上的櫻桃,又趕緊叫住他:“哎王爺,這櫻桃你要不要帶上?”剛才也沒吃幾個。
帶著盤櫻桃出門?外頭還有兩個丫鬟、再外頭還有個傻愣愣的晨風等著,沈復擺擺手表示不用了:“放著吧!”
“好吧,”既然你不吃,周衡順嘴說了句:“希望能放到明早,我還想再吃呢。”
…
沈復在若有若無的晚風里慢慢走回上房,清明已過,風吹到臉上只覺暖洋洋的,連帶著的,心里也是一股說不出的舒服,只覺這樣的夜晚無比安寧。
相比之下,前頭掌著燈的晨風卻很是煎熬:王爺為何要走得這么慢?平日里就算在想事情,王爺也都是行走如風啊!有時候還會嫌自己走得不夠快。
而且現在走得慢也就算了,為何還時不時讓自己聽到一兩聲好像是輕笑一樣的動靜?簡直是讓人毛骨悚然啊!
可是又不敢回頭看,往日里,要是王爺這么冷笑兩聲,定然是哪個弟兄差使沒辦好要挨罰了!
唉,自從周家表小姐在柳湖出了事,王爺就看著有些不對勁,想來也是挺傷心的,真是流年不利。
自己也是,沒看之前還腦子抽風,因為在大相國寺求了個好簽,回來就貿然跟暮云下了注,結果這才過幾天啊,什么好事多磨,什么大好姻緣,看來菩薩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唉,結果自己一整年的月銀就這么沒了!
得虧是當初兩人約定賭注算是未來成親時交到對方夫人手里的賀禮,如今暮云也沒催自己,暫時還不能說有損失。
饒是如此,這幾天晨風已經開始省吃儉用了,唉,一整年的月銀啊,想起來就肉痛!
想到這里,晨風也是情不自禁地重重嘆了口氣,惹得后面的沈復都忍不住叫住了他問道:“為何嘆氣?”
“沒什么,”晨風站定,轉身對著自家王爺有些苦惱地撓撓頭表示:“最近有點走背字運。”還是沒法跟人說的背字運,自找的那種。
“哦?說來聽聽!”沈復這會兒心情甚好,加上跟這位多年一起相處的侍衛也算是頗有感情,便做出一副好兄長的樣子,走上前拍了拍晨風的肩,示意他有話盡管說。
雖然不能隨便撒謊來誆王爺,但也不能當著王爺的面實事求是地說其實是自己跟暮云打賭他跟表小姐的婚事、結果最后輸掉了一年的月銀吧?
晨風在腦子里快速想了想,然后再次撓撓頭有些遮遮掩掩地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最近有件事,我跟暮云打了個賭,他覺得不能成,我覺得能成,結果前兩天出了結果,成不了了!”
“至于是什么事情,王爺恕罪,屬下不能說,要不然暮云會打死我的!”這鍋就讓暮云背好了,反正那小子機靈,就算回頭王爺問起,他也有辦法給含糊過去。
原來如此!沈復不動聲色地看了下晨風,對方一副眼神閃爍很是心虛的樣子。
靖王爺覺得自己應該能猜到兩人打了什么賭,不就是晨風這傻小子看上了不知哪個姑娘么?結果他看上了人家姑娘、姑娘卻沒看上他,怪不得剛才見他嘆氣后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幫家伙除了給自己辦差事,平日里看來挺閑的,不過話說回來,晨風如今確實也老大不小了,之前為了給父王守孝,這兩兄弟有些被耽擱了,暮云還好,年紀不大,晨風看來是有些著急了。
看來哪天自己得找沈嬤嬤好好問問,不過現在么,大晚上的,可不能為此而影響情緒,得讓這傻小子振作一下。
沈復便再次拍一拍晨風的肩,然后做出一副很是親切的樣子問他:
“那姑娘長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