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等到過了會兒春雨如愿以償興沖沖地一手一個端著兩個盛滿了水的黑色陶碗上樓來,周衡看了下外頭天色,決定吃完午飯再去找王小哥,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先把花給收拾了比較好,免得等會兒就蔫了。
于是專心逗弄小黑狗的晨風被沈復忍無可忍地趕了出去,借口讓他給那什么小影子好好洗一洗身子,自己則站在桌前不遠處,看著周衡帶著春雨一邊說話一邊給杜鵑花精心修剪枝條和綠葉。
“好了!”等到桌上出現了兩碗被剪得齊整、只剩了花朵和底下一小節花枝、且插得擠擠挨挨的杜鵑花,上紅下黑,倒也算是兩廂得宜,周衡越看越滿意,便笑著跟沈復先眨了眨眼算是彼此先通個氣,然后才問他:
“這是當初我從大相國寺藏經閣里的一本書上看來的,怎么樣,很不一樣吧?”
呃,這等插花手法,也不知是為了體現什么意境…沈復雖然對這種閨閣小姐的情趣不是很懂,但府里用來裝點房間的四季花卉也是不斷的,什么花什么插法,什么花配什么花瓶,什么花瓶配什么季節的裝飾,都是有講究的,這一點他還是有把握的。
但眼前這位姑娘,從剛才開始,就跟大家的做法大相徑庭,現在竟然還來問自己怎么樣…能怎么樣,“想來是上古時期的古樸插法,還真是挺不一樣的。”
春雨:王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是在夸表小姐嗎?可是我還是更喜歡細細長長的兩三花枝疏疏落落插入府上那種典雅的碎瓷花瓶里呢。
“喏,春雨,等下你和我,咱們一人床頭放一碗,多好看啊,”周衡卻越看越覺得好看,為此剛說完就又改了主意:“對了,等下他們會送飯菜上來對吧?”
一邊說一邊把那兩碗花往桌的兩邊一推:“王爺,咱們倆,你坐一頭,我坐一頭,就著花吃飯,嘿嘿,秀色可餐也!”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明明說的是你啊,沈復心里默默念叨一句,臉上不顯,只依舊淡淡地吩咐春雨:“下去看看,那酒樓的席面送來了沒有。”
好吧,春雨有些戀戀不舍地往外走,抬腳出了房門的時候,剛好聽到周衡又說了句:“哎呀,可惜現在是白天,然后又沒有蠟燭,要不然就可以算是燭光晚餐了!”
燭光晚餐?意思是想晚上再跟王爺一起吃頓飯?
春雨心里一樂:
看來表小姐是有些舍不得王爺等下就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