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依舊沒什么動靜,沈復以為周衡不好意思,便輕咳了聲表示:
“要不...我在樓下等你吧?”
話雖如此,人卻沒舍得移動,等下去了水榭里,外頭有簾子擋著,要是太陽又弱了,里面其實看不太真切,還是趁著這會兒,剛好外頭有陽光從窗口照進來,照得那盆放在書桌前的梔子花都愈發清爽了...
可惜浮想聯翩了會兒,里頭卻依舊沒什么回音,沈復以為周衡害羞,只得自言自語般地說了聲:“那我下去了!”抬腳慢吞吞地往樓梯口走去。
就在沈復快要走到樓梯口時,里面終于傳來了一句很輕的話:“沈復,我好難受!”
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不對啊!沈復腦子里還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身體已經做出誠實反應轉身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還覺得有些奇怪地問她:“怎么難受?可是那...”水靠太緊身了穿不上去?還是穿上了無法呼吸?
結果還沒等他話說完,就聽到“噗通”一聲,似是有人摔倒在了木地板上,之后有低微的呻吟聲。
這個動靜頓時讓沈復急了,那鯊魚皮水靠是挺難穿,自己第一次試穿時也是折騰了會兒,阿衡是姑娘家,又沒穿過,然后自己還在外頭候著,一時急切給絆倒了也不一定。
便趕緊走到屏風處又問了句:“怎么了?可要讓春桃上來幫忙?”
這會兒里面倒是很快有了回答,依舊是很輕的聲音,還伴著呻吟聲,只是說的話讓沈復一下就不管不顧地疾步走了進去:“沈復,我要死了!”
這一進去,便見周衡只穿了一身白色褻衣閉著眼睛倒在地上,一臉的慘白,頭發濕漉漉的,滿頭滿臉的汗。
“怎么回事?”沈復只覺心頭巨震,嚇得趕緊奔過去,這一看,便見周衡渾身都是汗,簡直跟水里撈出來一般,褻衣濕透不說,連木地板上都已經濕了。
趕緊單膝跪下把她上半身抱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的腿,又拿起她的手把了下脈,只覺她脈搏跳得很快,但手腕觸碰時卻又覺得有些涼。
“應該是中暑了!”沈復強迫自己鎮靜下來,這個季節,屋里又熱:“別怕,阿衡!”
一邊說一邊顧不得避嫌,起身一把把她給抱到了床上,只是剛把她放到床上,掀開半拖在地上的被子時偶然那么一瞥,卻不禁嚇得肝膽俱裂—
床上竟然有一灘血跡!
再次顧不得避嫌,把她抱起來往自己這邊挪了挪仔細查看了下她渾身上下,上半身還好,可白色的褻褲上,腰部以下,卻沾了一些血跡。
所以那床上的血分明是她身上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