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確實如此,周衡便放下心來,隨后注意力就被春雨手里在做的事情給吸引了:
“你在做鞋嗎?給你爹做的?”
這本是一句無心之語,卻見春雨在聽了后竟然臉都紅了,也沒回答,不禁詫異地又問了句:
“怎么了?問得不對嗎?”
但見春雨依舊紅著臉低頭不語,那只鞋看著也挺大的,應該是給男的做的,想了想,因著自己如今的狀況,倒也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你…這是在給你未婚夫做鞋?”
一時間,不禁有些羨慕,便揶揄了句:
“看來還是得早日把你嫁出去的好!”
春雨沒理她,之前兩人也不是沒有說起過,這事反正也不是靠她們倆就能決定的,成親的日子兩家大人都還沒商定呢,只不過按照習俗,待嫁姑娘還是得給未來夫婿做些繡活以備他日之需,自己對針線活也不太在行,少不得如今就得慢慢做起來。
春雨這么一副待嫁娘子的樣子,落在周衡眼里,無形中也是一點小小的刺激,為此,不免也找了個由頭一個人回內室坐在床邊發了一陣呆,不知怎的,忽然發現自己現在很想沈復,想念得很,恨不得立馬就看到他。
為此,便又起身出來到外頭問春雨:
“現在什么時辰了?也不知賀叔回來了沒有?王爺在外院么?”
春雨放下手里的活兒想了下:
“現在差不多快到未時末了吧,王爺剛才沒有來過。賀叔要是回來,咱們在內院,也不一定知道,不過想來申時中差不多也就過來了,晚飯應該還是在這里吃。”
周衡想想也是,一時間便覺得頗有些無聊起來,只好站在春雨旁邊看著她做鞋,主仆倆說些有的沒的,好在這種無聊很快就被終結了—
沈怡帶著睡完午覺的阿華過來了。
“還好、還好,你已經起來了,”沈怡抬腳進門見到她,頓時笑盈盈地當面舒了口氣,指著底下拿著把小弓歡快地跑來跑去的兒子說道:
“這小子,睡醒后就一直嚷著要帶著他的小弓過來找你玩,我和他乳娘是費盡力氣哄到了現在,眼看是怎么攔都攔不住了,沒辦法,只好讓你再跟著遭一回罪,還有春雨,就盼著你們兩個待嫁的姑娘,不要被這小兒之煩給嚇到了,呵呵!”
兩人自然是忙不迭地表示不會,周衡倒還好,春雨卻在說完后又紅了臉,沈怡掃了眼放在她腳邊笸籮里的針線活兒,抿著嘴笑了笑,又看了看這會兒已經在跟周衡獻寶的兒子,若有所指地說了句:
“當然,你們以后就知道了,小兒繞膝之樂,還是大大勝過了養兒之苦,值得!”
這話說得春雨更加臉紅不說,周衡不知怎的也很有感觸,想到昨晚跟沈復兩人給眼前這個小家伙洗澡、哄睡、后來沈復又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在星空下看見流星,唉,這輩子,如果能跟沈復生兒育女、再跟他抱著孩子仰頭看一回流星,那可真是無悔今生了!
如果真能如此,外婆她老人家,是不是也會因此而欣慰、也能因此而原諒自己的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