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沈復和賀叔還沒怎么樣,周衡卻震驚地說了聲:
“那豈不是…”靖王府危矣?
“阿衡別怕,先聽我說,”沈怡先快速回了句,之后又對著沈復和賀叔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武帝既然當初是這宅邸的主人,她又跟昭懷公主情同姐妹,后來還做了皇帝,這底下的密道,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你們說是不是?”
“咱們外祖家,雖然當年也是一門二公鮮花著錦的,但那都是因為武帝之故,所以于情于理,這么一幅圖,謝家能有膽留到今天,幾乎可以認定是當初昭懷公主傳下來的,那武帝又怎會不清楚?”
“武帝清楚,這宅子當初是她的潛邸,后來又是內務府管著,那后面的皇帝,我覺著,起碼也是知道底下有密道的,要不然也不會放心把這宅子賜給祖父。”
周衡覺得自己聽明白了沈怡的意思,便一邊整理著思路一邊跟她確認:
“所以長姐,你的意思是,其實當初皇帝在賜下這宅子時,肯定也是慎重考慮過的,然后內務府肯定也都清理過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沈怡點點頭,還抿著嘴笑著夸了句:
“知我者,阿衡也!”
周衡聽著,忽然心里起了個可怕的念頭,趕緊神情嚴肅地問沈復:
“阿復,我怎么覺著,當初那皇帝選擇了這宅子做賞賜,有點像是有意而為之呢?要不然,京城宅子這么多,就像那二皇子,他想要隔壁的宅子,皇帝還是他親爹呢,不也照樣沒給?”
這話說得沈復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賀叔已經笑著說了:
“這事,說來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又涉及到先帝,想必周太夫人她們也沒跟你說過,當然,她們也未必知情。”
“是這樣,阿衡,明面上呢,當初老靖王爺是因為帶領靖國軍成功抗擊了蠻族的入侵、還把他們殺得只剩老弱病殘逃到大漠深處,從而奠定了西北邊境起碼幾十年的太平之基,實際上,當初據說還陰差陽錯地救了次駕,這才讓皇帝得以大手筆地又是封王又是賜宅子。”
“阿復,你父王當時也只是碰巧提到此事跟我稍微說了下,具體什么情況咱們如今也無從得知,只知道一開始你們祖父是堅辭不受的,說是盡臣子本分,但他的功績擺在那里,皇帝又有心封賞,說旨意已下,最后便只能無可奈何地遵旨謝恩了。”
“當然,真論起來,當時那情境下,皇帝這無上的封賞其實也受得起,所以阿衡啊,應該沒有別的意思。”
“不不不,”周衡知道他聽誤會了,急得辯白:“其實我不是說那位皇帝,我是指他后面的皇帝。”
以前在21世紀時,也頗為看了些書,雖然都是利用早晚在地鐵上的通勤時間,看的還是那些暢銷網絡的通俗讀物,里面倒也有幾本關于歷史的,周衡記得,其中就有這樣的事,前任皇帝把貪官養肥了,留給下一任皇帝處置,以便他能在登基之初贏得民心。
而眼前所說之事,周衡覺得性質其實差不多,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歸結起來便是:
先把豬用心養肥了,再殺豬慶過年。
當然,這話有點糙,周衡說出來時自然是稍微修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