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皇帝給予如此隆重的封賞,一開始也許是他本意,但也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大家都看著的嘛,不管如何,他是皇帝,皇帝要考慮的可并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情感,那么也許他此舉,目的其實是想里子面子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換個角度想,如果咱們是那皇帝,底下有個臣子,還是有兵權的那種,又是救了自己性命又是維護了邊境安寧的,興許不一定稱得上是功高蓋主,但我記得說,武帝之后四海升平,那么后面的皇帝,其實…”不太容易出彩,無非就是守成,不功不過而已。
結果底下有個臣子忽然大放光芒,任誰都不能做到心無芥蒂吧?
這話在座三人自然都聽懂了,沈怡更是聽得臉色都有些變了,喃喃地說道:
“還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啊!興許,阿衡你的想法是對的,從一開始,這宅子就是個圈套啊!”
“那也不一定,可能是我想得太陰暗了吧!”周衡見狀又覺得可能自己想得太極端了。
沈怡卻搖搖頭表示:
“不會,阿衡你這想法…還真是挺有道理。就算當初先帝確實沒那份心思,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如今的皇帝,沈家可沒對他有恩,只是個兵權在握的異姓王!”
又問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自家弟弟:“阿復你說呢?”
沈復先是沉默了下,之后抬頭對著賀叔和沈怡說了句:
“我的想法,跟阿衡的差不多。”
也幸虧有周衡的想法在先,饒是如此,沈復的意見畢竟更有分量,他這么一說,沈怡和賀叔頓時同時長長地嘆了口氣,周衡則很是驚訝:
“不是吧?阿復,其實,我也只是臨時想起來的,可能經不起推敲…”
“無妨,”沈復看了她一眼,神情很是嚴肅地沉聲說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眼下來看,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從母妃到父王,其實,從先帝開始,靖王府已經礙了宮里的眼,只不過礙著西北道的將士,這十幾年來外頭的蠻族又有些蠢蠢欲動,才堪堪保留了靖王府安然到如今。”
“所以二皇子這般動靜,皇上不至于毫無察覺,興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對付靖王府之事,對他沒有絲毫壞處。”
“至于他對二皇子是什么心思,對大皇子又是什么心思,如今咱們既然從皇后娘娘那里也算提前知道了些情況,想來等到御駕回宮便能知曉。”
“不過在這之前,靖王府得早做準備了!”
這話說得其余三人神色一凜,沈怡心急,已經問出了口:
“如何做準備?”
沈復并沒有正面回答,卻朝向賀叔問了句:
“賀叔,剛才你只說了問皇后娘娘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應該是問她為何要找上靖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