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韓王是暴斃而亡,所以生前并沒有修建陵寢,只能夠臨時開辟陵寢,又因儲君之位空懸,本該由儲君所主持的下葬之事,最終是在姬無夜和張開地這對將相的商議之下完成的。
雖然他們先前還在朝堂之上爭斗不休,但在此事上,看法卻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韓王下葬一事,宜早不宜遲,宜簡不宜奢,先處理完此事,然后再定出新君的人選,由新君來調查先王的死因。
雖然是韓非在朝堂之上率先提起韓王的后事,但對于姬無夜和張開地的決定,他卻做不了絲毫的改變,只能任由他們兩人暫時操持著韓國的一應政事。
在王宮商議完父王的后事后,韓非又去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妹妹紅蓮,在韓王身死之后,他的諸多子女之中,最傷心的就是紅蓮公主了,看著對方哭得梨花帶雨,韓非不由生出了深深的無力之感。
離開王宮,他沒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往了城南之地。
在嬴政隨李斯一道離開韓國后,原本住在白川隱秘據點之中的紫女等人也是離開,去往了自己的據點,紫女在韓國經營多年,狡兔尚且三窟,她早就考慮過紫蘭軒沒了之后的情況,所以早早的就布置下了多個據點。
當韓非來到這里之后,就看到身著錦衣華服的紫女正在和衛莊對飲,張良更是早早的就來到了這里,不過他并沒有喝酒,而是坐在旁邊看著。
“你們早就料到我要來了?”
聞著酒水的香味,韓非有些詫異的向著紫女等人問道。
他上前,也沒有客氣,自己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就兀自喝了起來。
衛莊端著杯盞,向著韓非問道:“韓王遺詔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你這次可否要爭上一爭?”
韓非沉默了起來,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爭?我拿什么去爭?”
“這封遺詔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留,但卻將朝堂之上的所有矛盾盡皆激發了出來,當權力天平的掌控者消失之后,平衡就已經被打破,就算這份遺詔是真的,對于野心勃勃的姬無夜等人來說,也絕對不會承認它的。”
“眼下張相國看似在于姬無夜相爭,竭力宣揚遺詔是真的,但不過是想借此機會除掉姬無夜罷了,然而,姬無夜又豈是這么好除的?”
“你不看好他?”
衛莊的眸光先是在張良臉上掃過,繼而落在了韓非身上。
韓非也沒有顧忌張良在場,直言不諱道:“是的,我并不好看張相國,他雖為相國,但姬無夜的手中,卻有兵權!”
聽到“兵權”二字,場中所有的人神情都凝然了起來。
就算官職再高,權力再大,也抵不過兵權來得更有威懾力。
韓非繼續道:“此番我主動提及父王的后事,雖然拖延了一些時間,暫緩了雙方的爭斗,但卻拖延不了太久,一旦父王下葬,姬無夜在手握兵權的情況下,張相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那份遺詔,真假尚且不知,但其上所言的姬無夜總攝韓國朝政大權這種情況,將會有很大的概率發生。”
“那你準備怎么做呢?”衛莊向著韓非問道。
紫女、張良也是看著韓非,想要知曉韓非將如何破局。
韓非沉吟了一會兒道:“父王在‘遺詔’之中讓諸多公子襄助自家兄弟,雖然我的哥哥對我頗為冷淡,但誰叫我是弟弟呢,總不能因此就主動和哥哥斷絕來往。”
“好歹是自家兄弟,相互扶持總好過自相殘殺!”
在紫女這里喝了一頓酒,和眾人聊了聊幾句之后,韓非又離開了這里,他依舊沒有回府,而是秘密去往了四公子韓宇的府邸。
韓宇也在府中飲酒,聽聞韓非來訪,他先是一怔,眸光微微閃爍了幾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終他還是接見了韓非。
一出兄友弟恭的戲份,徐徐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