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下來,有人故意畏懼不前,藏在戰場后方,也有人想盡辦法的向著戰場最前方沖殺而去。
在魏軍之中就有這么一位身高體寬的大漢,他裸露著上半身,雙目用布蒙著,持著兩柄厚重的特制短斧,迎著秦軍戰車方向浩蕩沖去。
看上去,這是和螳臂當車差不多的舉動,尤其是此人身上也沒有穿著甲胄,就是徑直裸露著上半身,雖然看起來是一名氣勢不凡的漢子,但須知,這里是戰場,可能一發箭矢,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奪走他的性命。
秦軍后方,一座臨時組建起來,高約三尺的樓車之上,秦軍主將王賁居高臨下,視野穿越密集的軍陣,看向遠處的戰場,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名魁梧的大漢,事實上,在這戰場之上,想要不注意到這名大漢實在太難了,畢竟對方的戰績實在有些彪悍,一路橫沖直撞,所過之處,秦卒非死即傷。
不過當看到對方悍然沖向戰車之時,這位與其父一道,在秦國覆滅諸國的戰爭之中立下了累累功勞的秦軍將領嘴角勾起一絲不屑,“螳臂當車!”
以區區血肉之軀,硬沖戰車,不是自己找死嗎?
王賁是如此想的,然而在這個念頭生出之后,一聲轟然大響,就驀然回蕩在戰場之上,王賁的瞳孔不禁一凝,赫然只見那輛與那位蒙眼大漢觸碰的戰車四分五裂,轟然中開,戰車之上駕馭著戰車的秦卒更是發出慘叫,從戰車之上跌落,不知死生。
以血肉之軀,硬抗戰車,碎裂的竟然是戰車?而反觀那名壯漢,他渾身上下,竟是沒有絲毫的傷痕。
這不由令王賁心下一驚,而更令其駭然的則是,秦軍士卒的劍戟矛戈,還有箭矢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粒灰塵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樣,沒有帶來絲毫的傷害,這個人的身軀仿佛是銅鐵打造的,而不是血肉。
但真正讓王賁倒吸一口涼氣的還是那人在摧毀第一輛戰車后所做的舉動,他并沒有因此退卻,相反,在摧毀第一輛戰車后,其勢不減,復又直奔第二輛戰車而去,又是一聲巨響,這輛戰車就步入其前塵。壯漢如法炮制,以其無堅不摧的身軀,把自身也當作是一輛戰車,連續沖擊秦軍數輛戰車,生生的將它們撞得粉碎,而自己毫發無傷。
一時間,大梁城上,大梁城外的戰場之上,還是秦軍一方,俱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它們從未見過如此彪悍的人物。
魏軍見了,歡欣鼓舞,不由士氣大振,一時間,與秦軍爭戰更為勇武。
秦軍見了,雖然未曾驚懼,但士氣卻多少受了一些影響,到最后,獨步天下,無雙無對的秦軍悍卒,竟是被積弱多年魏卒生生的壓了下來,竟是有敗退的跡象。
樓車之上,秦軍主將王賁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接受那名壯漢讓魏卒的士氣起來了,對方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實在不是與對方正面硬抗之時,最后,他冷著一張臉,下令收兵,這第一戰,竟是魏軍略勝一籌。
看著后退收兵的秦軍,魏軍雖然氣勢正旺,卻也沒有去一鼓作氣,窮追不舍,畢竟,秦軍圍住大梁,本就是對方兵多將廣,能夠打退他們一次,已經足夠了,在魏軍主將的調動下,繼秦軍之后,魏軍也是主動了退了,將袍澤的尸體拖走,只有滿是瘡痍的戰場,還在證明著這一場戰爭的真實存在。
夜晚,大梁城中,篝火熊熊燃燒,白日里取了一場勝仗,自然得犒勞一番將士,以慰軍心,而作為白日中最為矚目的存在,那名白日里出盡風頭的大漢,在此前可能沒有什么名氣,但今日過后,他卻是名動三軍,與此同時,他的名字,也是廣為人知,他,叫做典慶,出自大梁披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