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原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對此全然不知。
怪不得高弱梨讓他歇息一會,這打工量也只有目良千里能相媲美了。
“小杉你今晚還去家教,我回來把你的腿打斷!”
周日晚上,高弱梨前往圖書館前,威脅高杉原道。
高杉原一臉迷茫地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回答:“不會啦,暫時沒人找我補習了……”
高弱梨聽到這話才安心離開家,出門前還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身為母親,她自然知道高杉原最近的超負荷工作,高杉原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工作,公社的驢都沒怎么勤奮!
但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看著他每天忙里忙外的,她痛心下定這個決心。
高杉原癱在沙發上,雙手舉著存折本,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他一共賺了一萬七千三百人民幣。
看著自己賬戶的存款直迫八萬,他的眼神慢慢渙散,不一會兒,他的雙手倒在身體兩側,眼神空洞地注視天花板。
一旦空閑下來,他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了……
這是典型的躲避現象,因為躲避某個事物,不斷用其他事物填滿自己,讓自己無暇顧及原來的事物。
那這個事物,究竟為何物?
……
六月二十六,六月最后一個周日。
“聽說你們學校有一個可以轉學去霓虹高中的校際合作項目?”
早上,高弱梨和高杉原在家里吃早餐,高弱梨忽然問。
“你聽誰說的?”高杉原咬一口手上的包子,問。
“野澤埋老師。”
“嗯,確實有。”高杉原咽了包子,緩慢回答。
“如果可以去那邊讀高三的話,對你考東京大學有很大的用途。”高弱梨輕聲地試探。
高杉原只是搖頭,“不去。”
“為啥?”高弱梨雙肘支在桌子上,“擔心我這個老家伙?”
高杉原白她一眼,沒有說話,安靜將早餐吃完。
“我出門了,要去肯德基打工。”
他背上單肩包準備出門。
高弱梨忽然在背后叫住他。
“喂,小衫,你難道不想去霓虹見見曾經的學生嗎?”
高杉原回頭,下意識說出口:“中野五姐妹?”
“嗯。”高弱梨點頭,似乎已經看穿了高杉原的心。
“沒空。”他搖搖頭。
“你一直把自己悶在校外兼職,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賺錢?”
高弱梨忽然質問高杉原。
“我聽說有些時候,過度工作是為了逃避一些東西?”
高弱梨站起身子,來到玄關,拍拍高杉原的臉,讓他低沉的臉稍稍多幾分生氣。
“你最近又沒什么活力了,一點也不像和五姐妹相處時候的你。”
“……”
高杉原沉默下來。
他一直陷入彷徨的泥沼,經高弱梨的話,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身兼多份校外工職——因為他一停下工作,一空閑下來,腦子就不由分說地浮現機場里的場景。
中野一花,中野二乃,中野三玖,中野四葉,中野五月。
機場里他和中野五月親吻的場景過后,五姐妹苗條的背影依次從他眼眸虛影般晃過。
五人慢慢回過身子,五張一模一樣的臉蛋安靜地看向他。
他怦然心動,心悅不已。
他已經不想揣測那個吻了他的人是誰,因為在這淺層的真相下,一個更大的心結死死占據他的心,困惑和迷茫像一只由青翠玉藕形成的小手,五根纖細的手往手心靠攏,牢牢捫著他的心臟。
他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知道一個真相,意味著失去無數可能性。
喜歡,從來都是一對一嗎?
……
“今天別兼職了,跟媽媽去聽個講座吧。”
見高杉原迷茫的樣子,高弱梨卸下他肩上的單肩包,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