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桑柏要走,于是張口問了一句。
“快到晌午了,回家做飯去啊”桑柏說道。
季連勇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沖著桑柏說道:“桑先生,別回去了,早上的時候嬸子說了,今天中午她家供飯”。
“供飯?百十口子的人呢,她怎么供?”桑柏有點奇怪。
“以前是不能供,但是今年收成好,大家家里的糧食都挺足的,應該沒什么問題”陳愛國這時候走了過來,笑瞇瞇的接了一句。
桑柏想那就等著一起看看這時代的大鍋飯是個什么樣子吧,于是桑柏又坐了下去。
等著日頭掛到了正中,差不多也就一點多鐘,正是一天中早熱的時候,東面小道上出現了一隊婦女,每人都挑著擔子,喜笑顏開的向著這邊走來。
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到了。
“對不住大家伙,來的有點晚,大家洗手準備吃飯了!”
聽到這聲音,大家紛紛擱下了手中的活,然后用水瓢舀水洗了手。洗完手上的泥也沒什么人擦,甩了兩三下便算了。
桑柏這邊也跟著大流,但是他洗手就洗的仔細了,手上一點泥都不能帶的。鬧的跟在桑柏后面的幾個人,都不好意思敷衍了,學著桑柏的樣子洗完手,一起等著開飯。
當婦人們把挑子挑過來的時候,桑柏這才發現一大半的挑子里都是饅頭,并不是白饅頭而是有點發灰的饅頭一看就知道是加了粗糧的。純白面現在村里除了桑柏家,別人家可供不起。
“對不住大伙兒,第一次做這么多人的飯,我們沒什么經驗熟的比較晚,等下一頓就好了……!”
陳立國的媳婦余巧妹一邊發著饅頭一邊說道。
饅頭很大,長條形的,一個饅頭足有成年人的手掌長寬,最少也得有七八公分厚,底下貼在鍋上的那一部分被烤的焦黃焦黃的,散發出一種誘人的麥香氣。
“嘿!嬸兒,我們可要把您家給吃窮了”一個小伙接過了饅頭打趣說道。
余巧妹笑道:“就是中午一頓,晚上你們哪還得回家去吃,要不然我真的供不起!”
聽了這話,桑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原本就不富的鄉親們要是誰家蓋個房子都這么供的話,還真供不起,但是一天一頓那省省估計也就夠了。
來這里這么久,桑柏對于鄉親們的飯量那是了解的很,十五六歲的孩子,能吃一碗半那種海碗裝的大米飯,放桑柏原來那會兒,這一碗夠四個壯年老爺們吃的了。
一是這時代沒什么吃的,孩子們逮個飯自然得使勁兒吃,二是所有人肚子里都沒有什么油水,吃的多餓的也還快。
“桑先生,這是您的”。
“怎么我還優待?我又不是俘虜”桑柏苦笑著說道。
余巧妹分給自己的除了饅頭,還有養獨的一個小盆子,里面裝了一些涼拌的雜菜,這東西擱他來之前那叫涼拌什錦,但現在鄉親們就稱之為拌雜菜。
菜名是這樣,那么大家就可以想像了,雜菜雜菜就是菜非常雜唄,因此這一盤子菜中有黃瓜,有燙熟的小油條、煮熟的長豆角,還有一點點的粉條子,反正七八種菜拌在一起,加上鹽殺下水添個味就行了。
“您要是俘虜,咱們村子早就滿山抓您去了,您不和他們一個盆子里攪和,這幫人都是老粗……”余巧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