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羊賣十四塊五,桑柏真沒臉往下降了,他覺得太便宜了。
“行,賣你了”陸大有說道。
呂慶堯這邊張口想攔,一直沖桑柏使眼色,但是桑柏愣是沒有看到,直到桑柏這邊應了下來,生意成交了,呂慶堯一張老臉都快被憋綠了。
出門繞了一圈,桑柏拿出了一沓票子,直接點了一小沓子放到陸大有的手中。
“正好!”陸大有點了一下,便笑瞇瞇的把錢轉交給了自己的媳婦。
這下陸大有也不問這位為什么不賣余糧了,一下子隨手掏出百十來塊錢跟玩一樣的人,的確不用賣糧過日子。
“走,咱們去磕章去”陸大有帶著幾個鄉親們往糧站走。
桑柏自然是其中一員,他只磕他自家的章,主要是跟大家一起看看熱鬧,他還真的沒有交過公糧呢,好不容易來到這時代怎么也得感受一下吧。
糧站的大院很熱鬧,有點像四十年后的大菜場似的,到處都是人,院子里跟住了幾百只鴨子似的。
跟著陸大有來到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口。
“你們這里等著,我先進去打個招呼,等會兒我叫你們你們再一個個進來”陸大有說道。
見呂慶堯應了,陸大有這才站到了門口,一到門口,一百多斤的漢子好像截了一段腿似的,立刻矮下了一個頭去,整個人的腰都彎了下來。
輕叩了幾下門,聽到里面傳來一聲進來,這才推門臉上堆滿了笑進去。
差不多陸大有進去五分鐘之后,才出來叫第一個人,然后挨個進去磕章,最后桑柏才進去。
“喲,這誰家的孩子細皮嫩肉的,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沒有這么水嫩的吧?”
桑柏這邊才一進門,里面便傳來一聲老娘們的調笑聲。
一抬頭,桑柏發現說話的是位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臉大腿粗除了脖子就是腰,一個人能改院中交糧的四個農民重量。
桑柏笑了笑不說話,把手中的本子還有票遞給了陸大有。
“徐姐,你看這小伙長的好,這樣吧把您家的姑娘說給他,你家的姑娘今年十九了吧,也該找婆家了”。
坐在女人對面一個抱著茶缸子約四十來歲的男人猥瑣的笑道。
“我閨女嫁他?你怎么不把你家閨女嫁給農民?我家閨女要嫁人最少也得嫁個縣委縣政府上班的……”。
胖女人笑瞇瞇的說道,一邊說一邊還腆起了肚皮,似乎自己家的女兒有多高貴似的。
“小伙子,你說句話爭取一下啊?”
桑柏聽了淡淡一笑:“算了,我就是一個小農民,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
對于糧站的這群人,現在桑柏是一點好印象沒有,一個個的吃上公糧了,端上公家碗了,便一副看起農民的嘴臉,特么的沒有農民,你們這幫孫子吃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雖然心中有些生氣,但是桑柏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一是他的性子本來就不太樂意與人爭論,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你和誰爭論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你很難說服一個人,要是聰明人不和你爭,要是傻子你爭了有什么意義?
“這孩子真不錯,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啊,小徐,你過些年可不要后悔啊”。
這時坐在入口位置的一位老同志,輕輕的抵了一下眼鏡說道。
從進門他就一直在觀察桑柏,沒有辦法,桑柏的皮膚那真是太好了。他們整天看自己看別人都是皮糙肉厚的,突然見到一個膚白水嫩的老爺們,那就跟一群黑烏鴉中擺著一只白烏鴉那么勾眼。
他看桑柏對于別人調侃充耳不聞,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而且回答的語氣還平和。
只是自己辦公室這幾個沒文化的傻缺根本看不出來,人家這世上的修為可比他們幾個摞一塊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