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的菇送回去的時候,發現鄉親們已經吃上了熱氣騰騰的餛飩。
“這么一籃子菇哪買的?”季樹平看到桑柏回來了,并且手中拿著一籃子的菇便隨口問了一句。
桑柏說出了價格,季樹平則道:“貴了一點,不過這么多挺不容易的”。
“我爸和顯福叔呢?”桑柏看了一下,發現板車上還擺著兩個碗,里面的餛飩沒有人動。
季樹平道:“買肉去了,不是村里要帶點牛肉什么的么,順道買點紅紙鞭炮,你老丈人說他跟著去看看,我們又說你家可能還沒有買鞭炮呢……”。
聽到季樹平這么一說,桑柏才想起來衣兜里的紙條子,于是掏出來說道:“您不提差點忘了,鄉親們要帶的東西”。
“你念一遍,我記的住”季樹平道。
桑柏把紙條念了一遍,季樹平重復了一下,果然一個字不少一字不多。
“要不你喝碗餛飩?”
桑柏道:“不用了,我再去逛逛”。
說完桑柏還了小婦人的籃子,便直奔著公銷社商店去了,進了商里發現和自己熟絡的大胖丫頭也在,于是沖她樂了一樂。
“今天想買什么?”
胖丫頭也看到桑柏了,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多說什么。
桑柏問道:“有好東西來么?”
“太好的沒有,不過到了一箱洋河的評優酒,貴是貴了一點但都是十年老釀,還有幾條煙”胖丫頭說道。
“都給我拿來吧,另外再給我拿點……”桑柏聽了之后,把單子上的一些油鹽醬醋什么的也報了一下。
桑柏這一動作立刻讓周圍的人把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等著桑柏給完了錢,抱著一箱酒,酒上還撂著煙等東西離開的時候,這些人便議論了起來。
“這人是哪個莊子的,過個年這么大方么,不是把一年土里刨食的錢都甩出去了吧?”一個老人一邊吧嗒著旱煙袋一邊說道。
“還哪個村的,不是柳樹莊就是單王村的唄,除了這兩個村子,哪一個莊子的人有這大方的,別的村子吃糠咽菜呢……”旁邊一位中年農民隨口說道。
一聽就知道兩下不認識,屬于臨時搭話的那種。
胖丫頭剛想說話,柜臺里的快嘴同事說道:“還能哪個村的,柳樹莊的啊,一年在咱們這兒煙酒就要一兩千塊錢呢”。
“光煙酒?!”
一幫老農村立刻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沖擊,他們一家一年也未必有一兩千塊錢純收入。
別拿什么官方平均收入來胡弄人,幾十年后免了農業稅都沒有多少人想種田,想想現在農民是什么生活狀態。
要不然某強某東的也不然揣著幾個十雞蛋上大學去了,那還是多少年九十年代的初的事情了,要知道現在才八十年代中。
“也正常啊,聽說人家柳樹莊一年光賣桃給外國人就能賺幾萬塊錢的收入,現在又建了個房子,一幫外國人來住,聽說一個月下來莊子里就能分幾萬塊,窮莊子這兩人可是抖起來了,聽說村里的男的除了太老的都娶上了媳婦”。
柳樹莊掙的錢是這些人需要仰望的,說的時候自然是一臉的羨慕。
“我家二表舅家鄰居的三閨女就嫁給了柳樹莊的人家,每次回娘家那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家背東西,這次過年人家給老丈人兩口子過年,一掏就是兩百塊錢,唉,村子和村子不能比喲”另外一人說道。
“現在單王村差點意思了?”另外有人問道。
“看小媳婦愿不愿意嫁就知道了,以前單王村是排面上第一,誰家閨女要是嫁進去那逢人都要提一下。現在是柳樹莊,不過柳樹莊人太少了,估計該娶的也都娶了,要不然我家閨女也說進去”。
“人家不是上門么?招上門婿,孩子還可以跟男家姓”。
“柳樹莊的姑娘眼界高,說媒一張口就是高中生,沒有高中生人家都不帶正眼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