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沒什么人選擇看電視的,因為柳樹莊這邊看電視劇比現的電視臺放的多多了,很多電視劇早兩三年就看過了,好的還看了不止一遍,港市就那么大,一年好劇也有限,哪里撐的住柳樹莊鄉親們這么看的,所以現在電視在柳樹莊有點受冷落,反而是以前的生活方式,漸漸的又回歸了。
夏雁秋來到自家席子旁邊,脫鞋踏上了席子,坐到了三個孩子的身邊,現在三個小子每人裹著一個薄被單子,正聽欒道一講故事,聽的入神,并沒有意識到母親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也不光是桑柏家仨孩子,一個村子的孩子現在都難得的老實了。
桑柏正和陳東升這些人聊天,現在呂慶堯這些人有點離開村權力中心的意思,村委會的集體換成了陳東升、季連信和馬伯謙這些人。
對了,馬伯謙現在戶口什么的都到了柳樹莊,算是正式成為了柳樹莊的一份子。
至于桑柏依舊是柳樹莊的靈魂人物。
這一幫人圍坐在曬場靠小河那邊的圓石桌凳子旁邊,大家伙一邊吃西瓜一邊談事,算是閑聊但是聊的也都是村子的大小事。
“要不過幾天請個戲班子過來唱上幾出戲吧?”陳東升提議說道。
見大家伙都望著自己,陳東升說道:“縣戲團的老周都求了我好幾回了,說是呂二爺在的時候一年會請上幾次,怎么我這邊就不請了……當然,但是開玩笑的,不過戲團的日子現在也的確不好過”。
“現在連京戲都不好過,更別說他縣劇團了,年青人現在也不聽這個,老年人現在生活都困難,哪有心思聽啊……”馬伯謙說道。
季連信道:“唉,縣里的日子就像是秋后的螞蚱一樣,一天不如一天嘍”。
現在村委會這些人可不僅僅是年青力壯,在見識上面都要超出老一輩們不少,看問題自然也就更透徹一些。
受影響的前兩年是老師,這兩月漸漸的有擴充到了政府機關人員身上的意思了。
縣里要發展,銀行又不肯貸錢了,那么只能想別的辦法弄錢,最直接的就是公職人員,事業單位人員的工資,每人每月扣一百,那就不少啦,攢幾個月就能干點事了。
至于這干點事是好是壞,那就看你怎么看了,中國人慣會一分為二的,從壞事當中找優點,從好事當中找茬兒。玩的賊溜。
季連武道:“這不是好事么?咱們門窗廠這邊想招技術員,現在一招一大把,像幾年前,咱們想找人教焊個框子,我和二哥跑遍了全縣的廠子,一個個跟大爺似的眼睛長到天上去了,本來廠子就沒什么活,但是人家就牛氣,不光不想賺你這個錢!還不許你掙這錢!呸!自己作出來的果子,再苦也得自己咽”。
“也不是人人……”。
“馬校長,我不是說你啊,你是沒吃過那白眼”季連武現在提起來都有點憤憤。
桑柏是知道的,以前季連武哥倆去縣里找活找人,最后人活沒有找到,還受了白眼,不光是受了白眼還被縣里五金廠的一伙子工人給打了一頓,說是柳樹莊的門窗廠搶了他們的客戶。
現在寶鼎門窗公司是抖起來了,但凡是從縣五金廠出來的人依舊是一個都不要。
這事就屬于辨不清道不明的范疇。
你說工人被拋棄了能說的通。
你說工人自己作死也說的通。
你說管理層無能它也成立。
在桑柏看來意義不大,很多國營企業的倒閉不是一種原因,而是多種原因的合力。
當然啰,季連武這人不用誰用誰,桑柏都沒有興趣插手,他和縣五金廠的人又不是什么親戚,再說了他又不是神,一個人能挽下崗潮,他哪里有這身本事,把手上的錢折騰光了也是杯水車薪呀。
“跑題了,跑題了,談談唱大戲的事兒”馬伯謙叩了一下桌面。
“多少錢?”
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聽到陳東升一說,眾人便同意了,這點錢現在已經看不到大家的眼中了,而且還是豐富鄉親們文化生活的,請就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