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清澈的溪水沿著蜿蜒的河道流過下溪村貧瘠的土地,向山的那邊延伸奔流不息。
下溪村,一戶簡陋的平房里,聶云貞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頰,沒有半點疼痛的地方,被推下懸崖后似乎完全沒有受傷。
她走下床推開臥室的木門,娘親張素蘭正在庭院里忙著侍弄幾只下蛋的老母雞。
張素蘭看聶云貞醒了,于是放下手里的菜葉,轉過頭問道:“云貞,你怎么不多睡一會兒,現在天色還早,你昨天看書看得那么晚,不要太用功傷了身子,五天后才是童生試縣試的日子,你就多休息一下吧,你們劉夫子說了,你和周景軒只要好好發揮,這次是必過的!嘿嘿……”
聶云貞看著娘親滿臉堆笑的樣子,心里突然一酸,一種強烈的愧疚感襲上心頭,她很想沖上去抱住娘親大哭一場。
原來聶云貞沒有死,她又回到了剛剛穿越來這個朝代時十二歲的那年,而且再過五天就是童生試縣試開考的日子。
大梁朝,一個科舉極其興盛的朝代,梁太祖開國的時候定下與士大夫共天下,男女平等女人能頂半邊天的兩條祖訓。
在大梁朝普通百姓要想跨進士大夫階層,過上人人羨慕的人上人生活,科舉就成了唯一的道路,于是不論男女只要文采卓然,都能通過科舉實現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蛻變。
前世聶云貞一直用現代的知識幫助青梅竹馬的周景軒,在殘酷的科舉考試中連中六元,成就周狀元寒門崛起的奇跡,而她卻甘做周景軒身旁的小女人,直到周景軒娶了當朝首輔郭嵩的女兒為妻,還被郭二小姐派人推下懸崖滅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聶云貞才如夢方醒。
重新活過來后,聶云貞才發覺前世一心為了周景軒,她放棄了太多,也虧欠了太多,特別是對自己期望很高的娘親,還有一直悉心教導她的夫子劉恩師。
聶云貞用庭院水井里的水洗了把臉,冰涼的井水讓她清醒了許多,吐出一口濁氣,聶云貞決定這一生她要自己來考這個狀元。
至于周景軒,聶云貞覺得在仕途上一輩子壓著周景軒,讓他永遠活在自己陰影下,這樣才能更解氣,這一切就從這次的童生試開始吧!
與娘親張素蘭吃了一些稀粥咸菜,聶云貞就背著書本,出門去往學堂。
聶云貞與娘親張素蘭相依為命,聽說父親在一次上山狩獵中就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反正聶云貞沒有見過這個父親。
家里只有父親留下的兩畝薄田,加上娘親張素蘭給人洗衣縫補賺些錢補貼家用,日子過得清苦,但是省吃儉用也要供聶云貞讀書科舉。
對于底層百姓來講,畢竟要想改變命運,只有科舉這一條路而已。
聶云貞腦子里裝著許多詩詞,都是這個朝代沒有出現過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聶云貞還是去了劉老夫子開的學堂進學。
劉老夫子是下溪村唯一的秀才,可惜考了多年最終也就止步于秀才而已,年歲大了也沒繼續向上考的心思,索性在家里開了這個學堂,為下溪村的孩子萌學,順便收一些束脩度日。
聶云貞如同往日一般,背著一些書本來到劉老夫子家里,一進學堂聶云貞就看到劉夫子已經坐在課桌前,手里拿著一卷詩經看得津津有味。
“恩師!”
劉夫子抬頭看到聶云貞來了,于是放下書本,微笑著道:“怎么樣,最近復習可有什么疑問嗎?還有五天就是童生試縣試了,大家都去縣里了,云貞你怎么還沒有去!”
劉夫子對于聶云貞的文采是非常了解的,雖然是女兒身,不過一點也不比學堂里的男孩子差,甚至才華遠遠在這些同窗之上。
可以說聶云貞是劉夫子最得意的門生,這次童生試,劉夫子對聶云貞非常有信心,所以看到聶云貞還沒有出發去縣里才有此一問。
聶云貞其實就是想來看看這位一直對自己關愛照顧的恩師,去考童生試之前,聶云貞覺得見一面恩師心里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