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都太客氣了,不必擠在我跟前的。”她莞爾一笑,還與一人輕輕搭手還禮。
此間便有人問:“大姑娘,你可知今日文章會,到底為的何事,怎么也不見公子哥兒們的人呢?”
高青齡心里不由一陣發笑,這當中別人不知道什么事兒就罷了,她還能不知道?羅沉那小子走了之后,她思忖半天,才稍稍明白了這文章會更深層的意思。這是非之地,她不得不來。況且弟弟的弟弟,那還是弟弟,自己過來幫著看著,總不至于出了差錯。
“官家與皇后想要讓咱們大魏的才子都有機會一展風頭,他們正在里面寫文章呢,哪能說出來就出來。”高青齡還在想如何擺脫這些聒噪的女子。
便又有人承了話道:“那他們寫文章是要比試嗎?”
不及高青齡回答,又有個聲音便搶著道:“自然,你剛才沒聽到有人說他們就是以文章對擂嗎?”
“啊?”
“但是啊,我還聽說,其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對擂的,好像只有薛公子和那個太子伴讀,叫羅明,只有他們兩個人有比試。”明白的人是越來越多,高青齡強按住心頭的焦急,聽她們說。
這時候,官南慧不急不慢地插了一句話,道:“薛公子名譽天下,今次還能輸了一個不出名的小子去嗎?終究是一朵曇花一夜現,難做朝陽眼中人,這擂臺不過是個笑話,當今大魏還有誰能比薛公子更博學多識,更倜儻多才的嗎?”這話任誰聽,都聽得出是夸耀之詞,非得是那些癡迷得不行的人才會說的話。
高青齡認得她,京兆尹官博識的獨女,官南慧,有些才情在身。
“官大姑娘說的是,任誰都看得出,薛公子贏得勢在必得,可是,既讀過《哀智子》,怎么會不知道‘馬入矮草為石絆,龍游潛底遭魚攔’,再好的駿馬也有失足的那天。”高青齡依舊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整個東都,也只有她敢當著一群薛其是的追捧者面前,說這樣的話。
官南慧不以為意,皺眉道:“怎么,大姑娘是覺得那個羅明能贏?”
高青齡懶得與她爭辯,這樣的人,不值得浪費時間。她報之以笑,遂抽身要走,官南慧怎容她就這么離去,接著纏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高青齡怎屑與之為伍,頭也不回,直道:“太子請我進帝子臺,怎么,官大姑娘要與我同來?”這句話既是顯示了身份,又是告訴了她,在我面前,少些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