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將師徒二人圍住,帶頭那人差點罵娘:“怎么又是你們?”
“這位壯士晚上好。”姜月絨笑瞇瞇招手道。
那帶頭的老六下意識捂著鼻子,嚷嚷道:“好個屁!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姜月絨指了指地上還在抓石板的那位。
老六臉上刀疤一跳,對屬下低聲道:“快收拾了他,小心不要讓他咬到或抓到。”
轉頭對那師徒二人打量:“你們沒被他咬到吧?”
姜月絨飄飄然道:“沒有,就他能傷得了我們。”
沈落衡似乎還在生氣,面無表情,沒吭聲。
一隊人把那人捆了個結實,老六冷哼道:“如果想活得久一點,奉勸兩位將今夜的事忘干凈不要到處亂說。”
姜月絨正要上前理論,沈落衡扯住了她,搖了搖頭。
待他們走后,姜月絨不服氣道:“師尊就這么讓他帶著那兇尸走了?”
沈落衡懶得理她,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回首還見姜月絨愣在原地,反問道:“跟上,你說他們會去哪?”
姜月絨眼睛一亮,還是她師尊聰明。
師徒二人與那隊人保持一段距離,沈落衡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有問題?”
“他眼睛是灰白色的,哪個活人的眼睛是這種顏色的。”其實姜月絨沒說真話,她遇到過這種灰白眼睛的怪物,很是難纏。但這不能跟沈落衡說。
沈落衡剛才沒注意到那眼睛。他朝探頭探腦的姜月絨看去,心中疑問更甚,這徒弟可不簡單,入門還不到半年,敢一個人斗死尸。
離城區越來越遠了。那兇尸被裝上了車,蓋上了黑布,在城門處停了下來。
城門處聚集了更多的衛兵,沈落衡和姜月絨藏匿在一處角落。
老六怒道:“這人怎么讓他跑進城,出了事你能負責?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見了!”
守門的將領連連告饒:“六爺,小的知錯了,這就把他送走。”
那隊人交接了,換了一批人押送出了城。
師徒二人交換下目光,隨即輕功掠出,悄聲跟上。
“這是往南邊去,爆發時疫的地方。”
“好重的血腥味。”姜月絨嫌惡地捂住鼻子,最討厭這個味道。她向來嗅覺靈敏,從上岸時就嗅到了。
那隊人走了七八里地,進了樹林,越往南,腥味越重。又過了兩刻鐘,樹林盡頭出現一座防御城墻,是新建的,這兒還有一座城?
門上寫有“集中營”三字。
前面有一條護城河,河水是黑紅色的,散發著濃烈**的臭味。姜月絨拿出了帕子遮了下半張臉,再聞一下,她就要把晚飯吐出來了。
那隊人在護城河前停下,發了個哨聲信號,將那兇尸的車留下就離開了。
師徒二人落在一處樹梢上觀察。
門開了,出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和一個修士打扮的人,士兵口鼻遮得嚴實,手持護盾長矛,這里的人與金陵城中的衛兵的防御程度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那修士看身形是個女子,頭戴斗笠,遮住面容。
將那車推進去,城門后一個女人尖叫著想要沖出來,被一個士兵用刀鞘砸中頭部,血在地上拖出一條印子。
姜月絨氣道:“這么欺負一個女人還是不是人?!”
沈落衡拍拍她的肩膀,道:“先別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