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
“阿潤,對不起,是我不能治好你,是我沒有護好你……”
劉潤瘋魔地握住劉暢的肩膀搖晃,“從第一次見面你就說了對不起,我真后悔當初救了你。我有什么好的東西都與你分享,想著你,可在我被人誣陷,被人打的時候,你在哪?!你為什么不在!為什么被打的是我而不是你?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
“阿潤……”劉暢神情痛苦。
劉潤放開他,平靜道:“師傅,不,溫楨他必須付出代價。”
“阿潤,你再等等好嗎。師傅他……”劉暢祈求他。
“別跟我提師傅,他不是我師傅了。我為他背了這鍋,付出了代價。劉暢,你這副虛假的面孔可以不用裝了,未來的大名醫,我討厭你,馬上給我滾。”
罵走了劉暢,劉潤回到房間,桌面有一個紅木盒子,他迫不及待地打開。
姜月絨和衡仙葉同時喊出:“燈籠花。”
嚴望辰插嘴道:“這花你們倆都認識?”
姜月絨含糊道,“我在鑒書閣的卷軼見到過。”心跳如擂鼓,總不能說在魔界見過吧。
衡仙葉向眾人道:“這花也叫懸鈴花,生長在魔界,喜陰。花蕊有劇毒,煉成藥毒性更強,可使人喪失神志,增強力量。可這種花,人界是沒有的。我就沒往這處想。”
沈落衡若有所思道:“跟魔族有關么……”
畫面還在繼續。
劉潤去了南郊,在村子里的水井倒了半瓶藥。過了兩天,傳出時疫。正在那里看診的溫楨得了病,倒在病榻。
“潤兒……”
劉潤看著奄奄一息的昔日師傅,將一整瓶藥灌進溫楨的嘴里。復仇的快意充斥著四肢百骸,猙獰邪笑,如同一條盯著獵物的惡狼。
“你連來看我都不肯,一切罪惡都從你開始。你教導我仁心仁術,我可憐那群平民,誰可憐我?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活,陪著我一起下地獄吧。”
銅鏡寂滅。
姜月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右手握拳扣在左手心里,惋惜道:“孽障啊。”
幾個人都看著她。
“……你們又干嘛這么看我。”姜月絨雙手抱臂蹦噠到一邊。
“你說話的語調跟尊上似的。”
沈落衡淡淡瞟了說話人一眼,嚴望辰咽了下口水,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姜越枝問道:“劉暢有辦法救嗎?”
“有,蓇葖果,能解燈籠花之毒。不過……”衡仙葉欲言又止,秀眉微蹙。
嚴望辰問道:“不過什么?你倒是說完啊。”
“呆子,蓇葖果也長在魔界。你以為到處都是等你去拿呢。”
姜月絨心中煩悶,煩躁地甩甩頭,魔界打死她都不想再去。偏偏沈落衡要去魔界取蓇葖果。她又不舍不下他一個人去,斗兇尸明明受傷了,還死鴨子嘴硬。
要她說,劉暢中毒死了就死了,這都是命。搞不好她不久后也會死了,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魔界又豈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
但沈落衡心懷天下蒼生,能救的他絕不放棄,這就是他堅守的道義。
沈落衡將補好的城西結界又打開一個口子,命嚴望辰和衡仙葉、姜越枝幾人守在此處。又設了咒法,第七日結界自動關閉。他二人一定要在此之前從魔界趕回來。
鉆進那結界入口,姜月絨久違地在心里說了一句。
幽詭城,俺老娘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