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趁熱喝。”
兩人來回說了四五個回合,姜月絨只得悶頭一碗干。
抓一把阿膠甜棗塞嘴里咀嚼,苦味才漸漸淡了。
衡仙葉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聽說那流煙仙君在這里住了快半月了,我上來也不大方便,你每日早晚去藥仙殿報到,刀傷可是大麻煩。我看你臉色都不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葉子你咋這么婆婆媽媽。”
衡仙葉佯裝生氣:“要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懶得管你。”
姜月絨斜靠她的肩膀:“我真幸運,有你這樣的朋友。”
是夜,姜月絨早早關了門,攏上炭盆搓著手取暖。身體不太舒服,懶懶的臥在睡塌上,暖烘烘的火烤得她昏昏欲睡。
“月絨,你在嗎?開開門。”
姜月絨眉心突突跳,她又來做什么,微抬起身,朝門那邊道:“流煙仙君有何事?”
“我做了紅豆糕,想給你嘗嘗。我看你都沒吃晚飯。”
姜月絨沒興趣吃,不咸不淡道:“多謝仙君好意,不必了。”
“我把東西放下就走,不打擾你。就當我給你的見面禮了。”流煙仙君自作主張道。
姜月絨的“別”字還沒說出口,只聽到門嘎達一響。
她忿然一拍睡塌,還有完沒完。
霎時翻下塌,風卷般掠到門邊,猛地將開了一條縫的門合上。只聽“啊”的一聲驚呼,以及沈落衡的慍怒嗓音。
“姜月絨,你越來越過分,你知不知道夾到流煙的手了。”
姜月絨被罵得莫名。
本座知道個屁。
你們這對神仙眷侶,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門前做什么,都說不吃了,還硬要塞給我。為什么最煩神族,因為他們什么屎盆子都往別人頭上暴扣。
流煙仙君低聲道:“落衡,我沒事,月絨不是有心的,是風把門吹開了,正巧我手放門邊了。”
“她這個蠻橫無理的樣子不罰怎行?”
姜月絨按捺住要爆粗口的**,咬牙切齒道:“我請你們哪兒暖和哪兒呆著雙宿雙飛去,就當我死了不行嗎?”
“你死了倒干凈!”沈落衡氣絕。
“落衡!再生氣你不能這么咒她。”流煙仙君責怪道。
腳步聲遠去,門外終于安靜了,姜月絨倒回塌上,這一天天過的,跟吃了屎一樣。
隔天早上姜月絨赤腳下地,才發現地上的毛毯印出一條血印子。摔破的茶杯碎片不知何時劃破了她的腳掌,血跡都干涸了。
在衡仙葉給她的藥箱里翻了翻,翻出一卷繃帶,往傷口一裹完事兒。
想了想,在左手臂和手腕也裹上兩圈。
張良之前就曾說過,蓮霧大人,你可真心大,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稀里糊涂活著多開心,那么清醒干嘛,煩惱太多。
攬月芳華突然多了一個人,那種不適應很快就放大了。原來人與人之間是會因為某個人、某件事的出現,瞬間拉開距離,關系惡化。
拼命地對一個人好,可你只能抬頭仰望他,人家高興了理理你,有了新伴便是連眼角的余光都不肯分給你。
兩個人的生活闖進了第三個人,哪里都不對勁。
而她才是闖進來的那個人。
沈落衡每次見她都擺著個便秘臉,姜月絨就想上去捏住他下頜強迫他對視,惡狠狠道,你他媽看我不爽就不要看。
而那株芙蕖老在她跟前,鍥而不舍跟她套近乎。
什么我好羨慕你啊。
當凡人其實也挺幸福的。
神樂尊者說你可好玩了。
落衡的脾氣是臭了點,可他是很溫柔的。
跟你說個秘密,我喜歡你家師尊,喜歡好多年了。
大姐,看不出來本座不想跟你說話嗎?
這短命、沒爹媽、被人追殺的福氣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