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年輕,剛往那一坐,我還以為是凌云門新晉的長老……”
“他徒弟怎么發瘋了。”
沈落衡完全沒聽見外面的人說了什么,只定定地站著,一手負在身后。
姜月絨眸光冰冷,她眼中的一切都是可恨憎惡的,滔天殺意充斥著她的意識,殺人是會上癮的。
“師尊……我控制不住自己……”
沈落衡看見她的嘴唇翕動,收了千鶴,任由她舞著銀月刃朝他天靈蓋劈來。
“尊上!”嚴望辰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月絨的刀堪堪停在沈落衡額上兩寸的地方,罡風削斷了一根發絲。
咣當一聲,銀刀落地。
姜月絨眼神恢復清明,束縛她的東西消失了,魔音也停止了。
原來神秘男子給她下的束縛咒一直都在,好手段,藏得這樣深,偏偏挑在會審的時候發作。擺明了想讓她闖下不可彌補的大禍。
適才沈落衡右手結印,手指弓起覆到她心臟處,一把拔出三顆黑色的尖錐。
扔到地上。
熾烈的魔氣侵蝕了他掌心的肌膚,冒著煙。
該死的,這幾天一直忙著議事,忽略了那人在姜月絨身上下了咒,神不知鬼不覺。
沈落衡冷笑一聲,撤了結界。
這人著實厲害。
姜月絨想叫一叫沈落衡說幾句話,剛開了個口:“師尊……”
心脈驟然一抽,血氣上涌,口齒間鮮血溢出,沈落衡對她吼道:“別說話了!”
“……”
姜月絨委屈巴巴地住了嘴,師尊這副兇悍樣子,怎么會娶得到媳婦兒。
之前還說她兇,自己不也兇得跟個夜叉似的,但轉念想到另一層,娶不到正好,師尊是本座的。
還是兇點好,這樣就沒人受得了他,只有本座受得了。
各門派的人站了一圈,蕭磊幾番欲言又止。
嚴松竹看見她一嘴的血,問沈落衡道:“找仙葉她師傅給看看吧,這也忒嚇人了,血糊滋拉的,半條命都沒了,這神秘人咋對一個弟子下這么個狠手呢。”
“這種黑色的釘子我從未見過,釘在她心臟處,操控她的行動。我雖已拔出,但她心脈受損,我會用靈力替她療傷,估計要花個兩年才能養好。”
沈落衡彎腰蹲下,朝姜月絨道:“上來。”
姜月絨以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她師尊這是做什么?
沈落衡側過臉眨了下眼。
師徒默契的靈光一閃,姜月絨立刻明白,一躍摟上他脖子,哎喲哎喲喊心口痛,走不動道兒了,往他背上一趴,裝死。
沈落衡無視眾人詫異的目光,背起她就往外走,與蕭磊擦身而過時,道:“蕭宗主,我徒弟受傷,先撤了。她說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今后有什么疑問直接找我談吧。”
短短幾句話,蕭磊卻是手心冒汗。沈落衡的靈壓讓他喘不過氣,這是警告他少找凌云門和他徒弟的麻煩,挑明了黃姚村一案跟姜月絨沒關系。
在眾目睽睽下,師徒倆就這么出了議事廳。
周蕊麗的計劃落了空,干皮的大蔥心不死,向眾人質問道:“這么多條人命就這么放過她了?她說不定跟神秘人是一伙的!”
嚴望辰一聽這話,心火就燒起來了。
“你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惡婆娘,想抹黑我們凌云門想瘋了吧,你沒瞧見啊?我師妹也遭了兇犯的毒手,難道她還能自己害自己?要不你也讓兇犯扎幾個釘子試一下?”
周蕊麗氣得手指顫抖地指著他:“無知小兒,你你你胡說八道!”
“辰兒,退下。”嚴松竹走回正座,正色道:“諸位,審也審了,我門派弟子姜月絨跟黃姚村殺人事件沒有任何關系,她是受害者,不是兇手,兇犯處心積慮嫁禍給凌云門,就是要挑起門派之爭,顛覆修仙界。”
在座的紛紛被點醒般回過神來。
“這人野心不小啊。“
“嚴門主說的很有理。”
“此人手段狠辣,不是尋常之輩。”
“……”
蕭磊清了清嗓子,道:“我贊同嚴門主的看法。今日就到這里吧。大家散了吧。”
回去路上,姜月絨趴在沈落衡耳邊,有點擔心會審的事,問他,“師尊,我們這么走了沒事吧?”
沈落衡鼻音哼一聲,道:“先
擔心你自己吧,有門主和我,問罪還問不到你頭上去。只不過是明面上走個流程罷了,安撫黃姚村和其他門派。我們回去再說。”
“嗯。”姜月絨又緊了緊手臂。
“你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
“不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