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血糊在我衣裳,回去給我洗衣裳。”
敢情是還記著要給他洗衣服這事兒。
姜月絨惡趣味心起,勾起沈落衡一縷發絲兒,撓他耳朵,淘氣笑道:“師尊,你好小氣哦。”
沈落衡被撓得發癢,又撓不到,佯裝怒道:“皮癢了是吧?心口不疼了?”
故意顛了她兩下,姜月絨哇哇大叫。
“哎喲,疼,可疼了,師尊,我疼。”
“裝,繼續裝。”
姜月絨哈哈笑道,也不鬧他了,靜靜趴在沈落衡寬闊的背上,嗅他身上好聞的杏花香,聽著他的心跳。
沈落衡是第三個背她的人。
父親和哥哥都背過她。
小時候她在外面跟別家的小孩子玩到日落時分,父君忙于政務,經常不見人。哥哥修煉結束就會來接她回家。
每次她皺著小臉,對哥哥說自己走不動了,蹭蹭哥哥的手背,跟他撒潑要背著回去。
哥哥總會摸著她的頭,眼神寵溺,道:“蓮霧都長這么大了,還要人背啊。”
“我才不要長大,我要當一輩子的小公主,有父君母妃和哥哥寵。”
“小公主不想長大娶夫君啦?”
“夫君還是要娶的,這樣就多一個人寵我了。”
哥哥哈哈笑道:“好的,小公主,我得多背你幾次,以后娶了夫君,就有別人背你了。”
她趴在哥哥背上,聽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小聲道:“哥哥,我想聽你唱歌。”
哥哥爽快道:“好嘞,唱小公主之歌。”
“霍山有個妖族小公主,有毛絨絨耳朵和尾巴,喜賣萌撒潑和打滾,要做無憂無慮的小妖怪……”
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姜月絨眼睛在沈落衡衣裳上蹭了蹭,長長地嘆了一聲。
沈落衡問道,“又怎么了?”
“想家了。”
“前兩天不是才見過你姐姐嗎?”
“嗯,想以前的家。”
回到攬月水榭,沈落衡加固了結界。姜月絨心脈傷得不輕,在錐心釘發作后,全靠強大的意志力撐著,一回來松了一口氣就發起了燒,不斷說著胡話。
沈落衡施法療傷,姜月絨腦瓜發熱坐在他對面喋喋不休。
“師尊……我覺得你挺好的。”
“……別說話,安靜點。”
姜月絨嘟囔囔,打開了話匣子:“真的,你又兇悍,又溫柔,張弛有度,十分護短,被你罩著特別有安全感。”
沈落衡正在結印,呵斥道:“你可閉嘴吧你。”
“我不,你別老兇我嘛,你兇人的時候好嚇人,我就想……用我的嘴堵住你的嘴,讓你別兇我了。”姜月絨耷拉著腦袋,搖頭晃腦。
沈落衡一頭黑線,又開始瘋了。金色的靈流源源不斷地輸入姜月絨體內,與她的靈力融合到一起,修復受損的心脈。
奇怪,她的靈核似有蹊蹺,沈落衡探入她的靈核查探,似有裂縫,靈流不斷流逝,沈落衡眸光一寒,會是那個神秘人做的嗎?
今日療養完畢,姜月絨坐太久,犯起困,脫力往后一仰,沈落衡眼疾手快扶住她才不至于磕到地上。
她的靈核開裂了。
晚上沈落衡坐在鳳來殿,久久未動。靈核這種東西,是不可逆的,一旦開裂,就無法阻止,等到徹底裂開,靈力潰散,就會淪為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