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修為都白費了。
世間有其運行的不變規律，不管是妖，人還是神，靈核或妖丹，只有一次結成的機緣。古書記載，重塑靈核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古往今來，連神仙都很難做到。
鳳來殿的燈徹夜長明，窗紙上樹影搖曳，直到天光漸明，沈落衡起身走到殿門前，天邊漏出一絲亮光，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
姜月絨一覺醒來日上三竿，燒也退了，發現自己又睡在了沈落衡殿里。沈落衡和衣臥在軟椅上，睡顏很乖。
姜月絨想起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只因最近黃姚村這事，差點就忘了。又懊惱自己昨晚怎么就睡著了。
看了眼沈落衡，不敢吵醒她，躡手躡腳地提著鞋子出殿。
沈落衡睡夢中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茫然睜開眼睛，坐起來。
小八一看見沈落衡醒了，立馬邁著小短腿出去了。沈落衡一頭霧水地發呆。
不一會兒，姜月絨捧著一個碗進來，神秘兮兮道：“師尊，我給你做了一個好吃的。”
沈落衡還坐在軟椅上，眼神迷茫，不甚清明。
姜月絨過去拉起來坐到桌邊，掀開蓋著的碗。
“師尊，生辰快樂，祝愿你天天開心。”
一碗加了雞蛋的長壽面，姜月絨把筷子遞給他，有些抱歉道：“我沒準備禮物，就做了個面條，面條是我自己搟的面，筋道彈牙，你嘗嘗好吃不？”
沈落衡的掌心在膝蓋上搓了搓，有些不知所措。他活了一千多歲，往年顧北音說要給他做生辰，他都拒絕了，覺得沒什么意思。
人生太長，他在時間的長河里踽踽獨行了這么多年，并不認為自己的出生日對于別人來說有什么可慶祝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就這次去廣陵郡，不是遇到顧北音那個混球了嗎，隨便問的。”
姜月絨又催促道：“師尊快動筷子，一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好。”
沈落衡的眼尾被熱面湯的霧氣熏得有點發紅，吃了一口面條，果然如她所說，鮮香爽滑，好吃極了。很快就把面吃完了，還喝了好幾口湯。
放下筷子，在姜月絨求表揚的目光中，道：“很好吃，你……吃了沒有。”
姜月絨雙手抵在桌面，捧著臉，忙道：“我吃過啦，師尊要是喜歡吃，我天天給你煮。
“嗯。”
剛吃完面，就聽得小八跑進來說流煙仙君來了。
姜月絨心里很不痛快，她來做什么，一個神界女官，老往我們這里跑，還對沈落衡情目款款，成何體統。肚子里冒出一股酸勁兒。
流煙仙君進了攬月水榭便瞧見院子里的秋千和蹺蹺板，這些凡間小孩子玩的東西怎么會在沈落衡的院子里。
心中狐疑，進了鳳來殿，只見姜月絨從里間出來，托盤上放著一個空碗，先開口道：“月絨好久不見，我來看看你師尊。”
姜月絨向她行了一禮，客氣而疏離，道：“仙君請自便。”
流煙仙君點點頭，心里不是滋味，醋兒醬兒翻個遍，她喜歡沈落衡很多年，還不如姜月絨與他這般親近，隨意進出他殿內。
過了一會兒，沈落衡從里間出來，俊顏如舊，走向主位溫聲道：“坐。”
流煙仙君揮了揮手，桌上出現了七八個盒子，道：“落衡，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喜歡。另外的，是各個神官送的，我一并帶來了，都署上了名字。”
“謝謝，費心了。”沈落衡微點了頭，看了那堆小山高的東西。
流煙仙君目光在沈落衡身上留連了一會，道：“落衡，我與你之間，一定要這么生分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沈落衡將禮物放在桌上，道：“沒有，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
流煙仙君難以接受，他和她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朋友知己的關系，但她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
沈落衡當時差點就答應娶她結為仙侶了。要不是，要不是因為發生了那些事，她與他，怎么會漸行漸遠。
“你喜歡姜月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