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塵急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哎呀,人家是不知如何開口。她也不明白,平日里伶牙俐齒,教訓家丁,同景遙拌嘴,她都得心應手。怎么在太子殿下面前,就成了啞巴。
“你很特別,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你說呢?”
珞塵的臉如火燒般紅熱滾燙,她感覺呼吸都連帶不順暢,兩手拼命地扇風降溫。她忽然很想要景遙在身邊,這樣她就能躲在身后,不讓太子殿下笑話她的窘相。
“再不說話,我可要走了?”
“別……我……太子殿下……”珞塵終于迸出幾個字,可她立刻就后悔起來,還不如不說,磕磕巴巴好似傻瓜。
“哈,終于開口了,你可以叫我彧澤。”
“彧澤……那多不好……有失體統,于禮不合。”珞塵忽然膽子大起來,能說些完整詞匯,可意思還是不大規整。
“所以你的名字是珞塵?九天墜落之星辰。很好聽。”
“老……景遙都嘲笑我是掃灰的落塵。”
“景公子太愛說笑。美麗脫凡如你,當是玄女落入凡塵。”
“太子……不……彧澤哥哥,你才是愛說笑。人家會不好意思。”
“我可是很認真的哦。你修行尚淺,才會在入定時迷亂心智。曦染雖懂收氣卻不通運氣,你跟著她胡亂運轉丹田,容易走火入魔。”
“那……要怎么辦?”
“不如每日晨讀前半個時辰,我來教你運氣調轉,直至你熟練為止。”
“真的嗎?彧澤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噓!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哦。”
“嗯,我不說。”
微風吹拂,紫端花迎風搖擺枝條。
午休時刻,曦染抱怨道:“珞珞,你見我入定,怎么都不叫醒我?害我錯過晨讀和早課。”
珞塵吐了下舌頭:“我哪里懂什么是入定?以為你是疲乏小憩呢。”
兩人追追打打,牽著手兒回宿舍。
景遙才打掃完鶴鳴湖畔,一邊擦汗,一邊憤懣。廣成子個老變態明面上不再追究他的過錯,暗地里對玉鼎真人施加壓力,要條狼氏景遙每日凌晨起打掃干凈鶴鳴湖畔每一寸土地。
他娘的,老子昨晚宿醉,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就要爬起來干活。
早些時候,景遙正打掃,忽見曦染和珞塵來到湖畔。他想起昨晚借酒勁為珞塵挺身而出,一通胡言亂語。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何用意,偏偏珞塵榆木腦袋一竅不通,愣是一言不發。他白白發表演講不說,估計太子和那兩個妹妹都在笑他癡傻。他沒準備好面對她倆,依舊是躲在草叢里盯梢。
直到看見曦染入定,珞塵緊跟著也陷入不明困境。那神情仿佛凡世皇宮殿前珞塵失去控制一般。
糟糕,珞塵心神震動,許是又被困入夢境。景遙正欲起身救她,忽然彧澤太子臨近,輸送些許仙氣,珞塵片刻蘇醒。
彧澤竟比冥主還厲害?冥主尚需點燃落夢香,方得入夢去喚醒她。
彼時景遙潛伏在草叢,如果跳出來當面質問他的話,恐會落人把柄,坐實猥瑣尾隨之名。景遙別無選擇,只好繼續等待,相機而動。哪知后面的對話不堪入耳,仿佛萬箭穿心,扎得景遙不得喘息。
彧澤太子御女手段可謂高明,難怪沐清表妹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但景遙猜不透彧澤居心何在,套牢珞塵這樣無甚修為的單純姑娘,能有什么好處?憑他多年跑江湖的經驗,景遙不認同眼見者即為實,彧澤必然有他的想法和目的。
景遙決定要深入探查彧澤,看看他這葫蘆里賣得究竟是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