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你放心,從法律意義上來講,我們的血緣關系是解不斷的,等你出獄之后,我還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
至于是五年后就刑滿釋放,還是在牢獄之中罪上加罪,五年變八年,八年變十五年,十五年變無期......
那就看她心情而論了。
徐集說完,不再多扯什么,抬步離開了審訊室。
徐國川在身后著急叫喊著:
“徐集,徐集你給我回來,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你爸爸,哪有女兒把自己老子送進監獄的,你給我回來!!!”
門口等著的姚升聽著審訊室里徐國川的喊叫,再看走廊那頭插兜要走的徐集背影,略滯了片刻,趕忙追了上去。
臺階之上,徐集坐在邊角,像是刻意在等懵逼質疑的姚升。
“徐國川剛才說.....”
姚升話還沒說完,徐集從兜里拿出片狀的口香糖,將其中一片遞給了姚升:
“你晚飯吃蒜了嗎?來片嚼嚼。”
姚升:“......”
喝的綠豆粥和紅糖饅頭,哪有味兒啊!
姚升知道徐集故意扯話題,不讓他再問關于徐國川剛才喊她女兒的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姚升嚼著嘴里的口香糖,很是識趣,把滿腦子的疑惑都壓在了心里,同時看徐集從頭到腳的眼神充滿了陌生的打量和審視......
早二十年前還算比較傳統,最起碼未婚生子還是挺見不得人的。
徐集是夜里一點多,她母親周婉自個捧著大肚子去社區衛生所生的。
拉扯她這個拖油瓶過活到三歲,才撐不住把她扔給了徐國川。
徐國川第二天晚上就把她扔到了露山寺。
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沒有戶口。
也就前個十年,人口全面普查,山下村委挨家挨戶,敲到露山寺去登記統計,才發現她這小黑戶,便好心,幫她落了戶口。
至此,她落在老和尚的戶口頁上,與戶主關系為養子,性別男。
徐國川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操這個心,再給她改改戶口性別之類的。
徐集就在臺階上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看著外面漸變天亮。
姚升就在她旁邊站著,一席暗藍色的警服,習慣性腰桿筆直,一雙眸若有所思地盡在徐集的頭上。
徐集耳鬢的頭發雖已過耳,長了不少,但以他這個角度看上去,隱隱仔細,還是能見著個別倆個戒疤的空白的。
就算是以一個旁觀的角度,他也沒辦法去評判徐集大義滅親的這種行為,究竟是對,還是應該譴責.....
他只是在想,徐集年幼被棄,得老和尚收養,那么小一個孩子,戒疤點在頭皮之上,該是何等的痛疼?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天邊暖色已起,卻不見那圓刺眼蛋黃。
徐集像是很失望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
“還以為能看到日出......”
都市繁華,高樓層密,若不居高者,連看一眼太陽東升的常景,都是妄想。
姚升跟上:
“你什么時候有空,我領你去羅東塔看日出......”
徐集淡笑:“看個日出還要買門票,你把票錢給我,我帶你去露山寺看......”
“也行。”
......
徐國川入獄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江家耳里。
被自己親生女兒檢舉報警,送進派出所,還要背負牢獄之災,這可真夠諷刺的!
江曼自己的事還一團亂遭,跟徐國川已經離婚,再加上又是徐集報警追責,她這個外人就算想幫,那也是插不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