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集像是被問不耐煩了,突然整個人變得很是暴躁,扔了手里的薯片袋站起身來,怒吼:
“你他嗎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已經給你們留最大的余地了,識趣點,讓你媽他們拿著收購的錢滾出北城好嗎?”
沒趕盡殺絕,她已經盡最大可能的仁慈。
徐集這番激動,有點嚇到一邊本想給江淮倒水的王鍇,也惹了沙發上蕭尤的蹙眉。
江淮也很是生氣:“我就不明白了,我媽和阿晚他們確實有虧待不對的地方,但你何至于這么大的怨氣,非要我們家破人亡......”
他這個中間人,倆邊都不理解,也實在是看不透。
多大點事,為什么像是存有殺人大恨似的?
“因為我做了個夢。”徐集直直看著江淮眼里的不解。
“我夢見,我死在了手術臺上,我的一切能被江晚用上的器官,全被你們掏空了......”
他沒有被人推進手術室,那種無力絕望感,所以不會理解她的怨氣為何會這么大。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啊!
江淮眸中浮現點點水光,像是在同情徐集的境遇和心情,可開口便是一句:
“就因為一個夢?”
就因為一個夢,居然會因此生恨,做到如此狠絕的份上?
徐集眸子頓時呆滯了。
片刻,她突然忍俊不禁,一聲失笑放開,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笑得癲狂,笑聲放肆,笑彎了腰,拍著大腿,好似聽了世上最好的笑話。
就因為一個夢?
是啊,就因為一個夢。
江淮和王鍇倆人錯愕發愣地看著笑得開懷的徐集,只有蕭尤,眸凝著前方,放在腿側的手,不自禁緊攥成了拳。
良久,徐集笑累了,笑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看著滿眼掩飾不住失望的江淮,嘴角嘲諷勾起:
“老子就想搞你們江家,怎么了?江氏日化是我跟宣啟閔做的交易,你又能怎樣?”
她對江淮至始都保持著幾分惻隱,不愿抹殺了會把飯菜端到她窗口去的‘哥哥’,也有意小心想要保持著他們盡量不敵對的關系......
可現在,一句話,全崩了。
徐集如此膽大張狂的承認一切都是她在使壞,可江淮偏偏越加生出一抹無力感,根本無可奈何。
他能怎樣?
他現在大學還沒有畢業,肩膀稚嫩,根本挑不起什么大事重擔。
更別提會讓眼下如此困境的公司翻盤反轉。
強烈的自尊心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走——
可他一旦走了,不管是換做母親,甚至是奶奶她們來求,徐集怕是也不會給什么好臉.....
終究,他還是低聲懇求: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公司?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徐集瞇眼,顯然這并不是她想要的:
“江淮,別讓我看不起你。”
丟了面子,可別再把高傲和自尊一同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