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禮見空曠的草場上頭,轉眼只剩下燕王與自己,便率先開口做請:“王爺身上還有傷,不宜操勞,不如隨下官去喝杯熱茶。”
蕭晏之點頭,兩人先后進了旁邊的營帳。
剛在矮幾旁坐下來,便見三道密封的圣旨置于眼前。
他本有些疑惑,若圣上因這位刑部尚書將重犯押解進京,想要封賞一道旨意便好,何故三道旨意大動干戈?
可當他看清這圣旨卷軸,并非是正二品官員所用的黑犀牛角軸,只是庶人所用的黃楊木軸,便明白過來,這受到圣上大肆封賞的,實則另有其人。
陸云禮倒了杯熱茶置于蕭晏之面前,隔著三道圣旨向其舉杯示意:“王爺原是不喜歡武夷云霧,您不妨試試這雀舌。”
蕭晏之低頭看了看茶盞中翻滾的脆嫩綠芽,卻沒有想要舉杯,只淡淡地說:“本王亦不喜雀舌,讓陸大人破費了。”
“原來如此。”陸云禮平靜地點頭,將茶盞放下,又輕喚侍從提了壺清水來為蕭晏之換上,“許是王爺還有別的選擇才不喝雀舌,若是沒有清水,口渴難耐之時又要如何抉擇?”
蕭晏之悠悠喝著清水,將面前人儒雅的笑意看在眼里,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陸大人與本王合作月余,書信往來都能直截了當,怎么如今見了面,卻又諱莫如深?”
他自然明白,謝太傅謝弼喜飲雀舌,朝中盡知;定國公陸云烈好喝武夷云霧,也不是什么秘密。
陸云禮今日有此一問,不過是因為兩人合作結束,希望自己表明立場罷了。
可這飲茶和立場,又如何能憑喜好說得清呢?
“是下官疏忽了。”陸云禮修長手指捏著茶盞,見蕭晏之似乎不愿深聊,便頷首一禮,“這雀舌是今年明前采摘,雖保存得當,卻也是實打實的陳茶,王爺千金之軀怎能屈尊降貴?”
“陸大人言重了。”蕭晏之不以為然,卻也沒有接話。
陸云禮聽罷亦不再糾結,只是話鋒一轉又道:“下官聽聞王爺想用燕北東側的金礦,換陸家國子監附近、蓮花渠旁的一塊地。”
見蕭晏之輕抬眼皮,眼中微微泛起波瀾,便繼續:“可是這座金礦,地理位置偏僻還是其次。現如今王爺已將燕北封地交還圣上,倘若開采運輸,勢必會驚動朝廷。憑我陸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瞞天過海。”
“要知道,私采礦脈,是不被大周律法所容忍的。”對于律法,陸云禮向來熟稔于心,只不過很少搬上臺面。
而他今日這樣說,不過是想探聽一下蕭晏之的底牌。
畢竟,他蕭晏之既然敢拿這金礦與小妹做交換,自己說的這些,他自然回考慮到。而能神不知鬼不覺開采十之一二,又將這些黃金運出來,必然會有手眼通天的本領。
這個男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呵......”蕭晏之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出了聲,“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陸大人的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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