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甜甜,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林爾被他這坦然的語氣鬧得半分脾氣都沒有了,深深嘆氣,“人家好端端的一裙子,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非要跟它過不去?”
謝衍表情平靜:“沒跟它過不去,是它領口開的太低了。”
“……”林爾說,“你知道什么叫V領設計嗎?”
這裙子渾身上下,也就這個V領設計比較潮流一點兒了,其他的地方,哪哪兒都挑不出來能讓人夸一句好的地方。
結果,設計師僅存的一點審美還被謝衍給干凈利落地抹殺了。
謝衍完全沒覺得自己哪兒做的不對,繼續嗓音平靜地敘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太露了。”
“……”林爾都被他氣笑了,“它露什么了?”
她只是站在舞臺上,又不下腰劈叉跳舞,能露什么啊?
但謝衍卻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逐字逐句地說:“露出了我同桌樸實動人的胸肌。”
“……”
前面的主持人已經在喊各位參賽選手準備上臺了,林爾沒時間再跟他在這兒耗著,于是,她指了指謝衍,盯著他一字一頓:“行,我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隨即,匆匆拎著裙擺往前臺走。
謝衍沒動,就斜倚在入口處的門框上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而后舔了舔唇角,低笑起來。
嘖,果然還是他的審美比較在線啊,這領口縫上之后,裙子就順眼多了。
也不枉他手指被生生扎了十幾針了。
嘶……還真疼。
會場前臺,可能是小主持人和學生會的成員工作沒交接好,上場的時候亂成了一團,工作人員和參賽選手擠在了一起,不是你踩了我的裙子,就是我掛到了你的頭發。
現場的抱怨聲和女孩子的驚呼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后臺都咋咋呼呼的,聽起來像是一個大菜市場。
一片讓人摸不清東西南北的混亂中,時桑奮力擠了出來,滿頭大汗地扯住了林爾的胳膊:“爾爺,快快快,趕緊往前走,再不走就要被人踩腦袋了!”
“……”
林爾趕鴨子上架般的被時桑拽到了最前面。
還沒等她站好,燈光組的人員就唰的一下把聚光燈拉了過來,林爾被照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光。
時桑果然兌現了他的承諾——林爾上臺之后,就被人安排到了舞臺的最前邊,然后像個深深扎根大地的木樁一樣,從開始到結束,一步都沒挪動。
坦誠來說,林爾覺得這樣更尷尬。
她感覺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的那件土的要死的裙子上。
更確切地說,是落在了謝衍的手藝上。
林爾甚至聽到了前排離得近的學姐評委小聲說了句:“這個裙子的領口怎么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外聯部從哪兒買的這衣服啊,手藝看起來不咋樣啊,你看這針腳都沒縫整齊,怎么還冒線頭呢?”
“……”
林爾心說,可不是么,手藝要是好的話,謝衍就不在這兒上學了,他該去服裝廠踩縫紉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