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紀清宵的額頭磕在賀宴錫的胸口,她是撞進賀宴錫懷里的。
不小的力度,人都懵了片刻。
緩過神來,紀清宵眨了眨眼睛,迅速從他懷里抽離,想到了心底的秘密,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是長個兒了。”賀宴錫清冷的聲音讓她猛然清醒。
原先小豆芽似的,現在已經能磕到他胸口了。
“……”
小姑娘沒有辯解。
賀宴錫從她手里拿過紙巾,幾下把地下的水擦干,問她:“這么晚還不睡?”
“我在畫畫,忘了看時間。”紀清宵故意把“畫畫”說的重了幾度。
“太晚了,明天再努力吧。”
看出賀宴錫打算回書房,并沒有想看她畫的意思,紀清宵心里剛才閃起的那點亮光一下又暗了。
“我回去就睡了。”她聲音也低了幾度,回了房間。
熬了半個通宵,紀清宵把草圖修改好才睡下。
第二天,紀清宵起晚了。完全錯過了早自習時間。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她跑到教室的時候,胡曉丹站在講臺,全班同學正在齊刷刷的晨讀語文課文。
不想因為自己遲到耽誤集體時間,紀清宵愧疚地朝胡曉丹低了一下頭,默默坐回自己座位。
同桌邵漾依然是濫竽充數般的存在,在撐著的語文書后的那顆頭早已沉沉低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紀清宵坐下趕快翻書包找語文書,因為著急,動作幅度大了一點點,拿書時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邵漾的胳膊。
沉睡的雄獅蘇醒,最容易炸毛。
紀清宵很小很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頭抵在書里,加入了集體朗讀的隊伍。
已經數不清紀清宵是第幾次不小心弄醒邵漾了。
邵漾倏地坐直,不耐煩地嘆氣,坐在他身后的同學剎那間如同多了一道屏障似的,被他遮住了面前的光亮。
早讀到第一節課上課之間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下課鈴響起。
邵漾低頭側目,“紀清宵,你是胡曉丹派來專門打擾我睡覺的,是吧?”
紀清宵自己還困的不行,懶得和邵漾爭辯,“昨天奶茶喝太晚失眠,沒必要算在我這里。”
邵漾表情明顯一驚。
紀清宵又補了一句,“無意中路過而已,別想太多。”
說完,她從書包里拿出第一節英語課要用的練習冊和書,練習冊的封皮右下角上有一個彩鉛筆畫的小蘑菇。
小小的一只,柔粉色的,卻很細膩逼真。
邵漾瞥了一眼練習冊,語氣略帶戲謔:“昨天晚上,你看我打球了?”
“不是看,只是看見。”紀清宵不想再理會他,趴在桌子上,頭埋進兩臂之間,朝另一面側著臉,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