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是疏淡的一抹深藍,兩個人間隔著無聲勝有聲的沉默。
紀清宵開始動筆之后,先前的緊張不安都變成了內心的悸動,涌成靈感,躍然紙上。
天空忽然漱漱落下星星點點的雪花,小小的白羽毛似的,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紀清宵全神貫注在紙和筆尖,描摹出輪廓再抬眸去看賀宴錫的時候,才發現竟然下雪了。
她驚訝的看著賀宴錫,見他沒反應,又抬頭去看飛旋著的小雪花。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看見下雪。
她眨了眨眼睛,興奮地剛伸出小手想感觸一下雪的溫度。
“專心一點。”
眼前的男人聲音清透如大提琴,紀清宵回過神,眼睛和賀宴錫平視,因為心虛很小聲地“哦”了一下。
紀清宵畫著畫著,看到有細細飄揚的雪花落在賀宴錫的頭發上,初雪微落的背景仿佛讓他周身灑上了一層遺世獨立,羽化登仙的清輝。
身邊雖然圍了好多同學駐足,但大家都有了默契似的只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沒有人催促她,也沒有人議論他們。
畫完,紀清宵將畫從畫板上取下,從頭至尾看了兩遍,才站起來遞給賀宴錫。
這是賀宴錫第一次和她的畫有這么直接的聯系,此刻,她內心的忐忑大于一切。
接過畫,賀宴錫的眸光停留在畫上,靜默地看著紀清宵筆下的自己,紀清宵站在他身側,身高差距再加上她微微垂著的頭,頗有種霸道總裁和小蘿莉的既視感。
“這是我第一次畫你,不知道你…覺得怎么樣,還可以么?”紀清宵沒什么底氣,聲音也很小。說完,才敢看著賀宴錫。
“哇塞,好逼真啊!”
“神韻絕了!”
“這畫的也太好了吧!”
“小姐姐剛才給我畫那副不如這幅好看啊……”第一個來排隊的小女生有點不高興的說。
一起來的同學打趣:“這不能怪小姐姐,只能怪你這個模特了吧,你看看人家長得多帥呢!”
身邊的聲音一下子多了起來,畫里的本尊倒是還沒有開口。
米恬親眼所見紀清宵的熱度直線上漲,又要顧著繪畫社的面子,她只能強忍著心里的那陣火,“紀清宵,你畫一幅畫那么久,耽誤到下一個同學的展示時間了。”
“哦,不好意思啊。其實米恬學姐剛才在我旁邊一起畫也沒什么問題的。”紀清宵無辜又無奈的笑了笑。
米恬忍著一口氣,剛才的人群都被紀清宵和賀宴錫吸引了,就算她在一邊也支起畫板,恐怕也只能是嘩眾取寵。
“可以到我了把?”邵漾靠在站臺旁邊,已經站了很久了。
紀清宵以為邵漾早就已經走了,他在身后忽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周校長,按順序是該邵漾了。”米恬希望校長給她些支持:“按時間紀清宵也可以休息了,原本的安排是由我來接替她。”
“既然邵漾同學希望由我來幫他完成素描,不如學姐再休息一下,我來?”
看見紀清宵勉為其難的表情,米恬內心是崩潰的。
“讓小姐姐再畫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