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一桌家宴,出自賀宴錫之手。
紀清宵甚至有些恍惚,最開始是她說除夕夜要吃家里的味道,才要做飯來著。
看著他剛才動作熟練流利地切菜炒菜,只能用震驚和復雜來形容紀清宵此刻的心情。
“原來你會做飯,還會包餃子啊……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過。”
“……”小姑娘欲言又止,還是問了:“你是什么時候學會的這些啊?”
“剛開始獨居,還在上學的時候。”賀宴錫說著盛了碗湯遞給紀清宵。
“……那么早就會了?”
“那會兒除了學習無事可做,自學的。”
懷念一個人,所以學著做菜,學著做她喜歡吃的菜。
可惜沈思青一生太短暫,到離世都沒有嘗到賀宴錫做的菜。
紀清宵訥然接過,“我還以為你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矜貴驕縱,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賀宴錫聽了抬起眼眸,一哂,“你確定你形容的不是現在的你自己?”
紀清宵耳根發燙,低著頭小口喝湯,“我只是不會包餃子,一般家常菜我都會的。阿公阿婆年紀大了那段時間,都是我給他們做飯。”
賀宴錫點了點頭。
喝了兩口湯,紀清宵忽然放下碗筷,拿起手機,對著一桌菜拍了照片。
“這也拍?”賀宴錫不解。
“這是我這么多年以來,最豐盛的一頓年夜飯啦,當然要留個紀念。”紀清宵舔了舔上唇,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
這是賀宴錫為她做的菜。
這才是她留念的理由。
八點鐘,紀清宵準點打開電視,就著春晚,這頓年夜飯更有年味兒了。
賀宴錫此刻已經沒什么胃口,小姑娘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他想想自己也真是夠可笑,竟然因為她的那句話就這么做了一桌子菜。
上次做菜是在七、八年前了。
“這個菜好好吃,餃子也好好吃!”紀清宵從不吝嗇夸獎,平時對趙姨撒嬌稱贊是每天吃飯時候的日常,現在輪到了他,依然是一個待遇。
紀清宵吃的開心,電視機里的春晚輪到了某個流量明星的節目,她放下碗,有點激動地告訴賀宴錫,這個是黎般若最喜歡的偶像。
紀清宵不是追星狂人,但也覺得這人實力不錯,只是長相偏奶油了一些。
賀宴錫一如既往的只聽不說。
像是個長輩,已經熟知某些套路和圈粉的模式。
追星,那是小朋友才會有的熱情。
這頓年夜飯,紀清宵以干飯人的精神捧場賀宴錫,飯量是她平時兩倍的量。
吃完,她離席,半仰著坐在沙發上,口頭承擔了刷完的工作。
小姑娘在他這兒養了一年,亭亭玉立,眉眼愈發動人,但卻依然淡薄瘦弱。
賀宴錫干脆的把餐具拿到廚房,把殘余清理干凈放進洗碗機。
電視里還在放著春節晚會,賀宴錫沒心思看,依舊在開著筆記本處理公事,只是改在了客廳沙發上,旁邊坐著紀清宵。
她對節目也不感冒,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可有可無的聽著電視里偶爾有段子包袱的相聲小品。
茶幾上是精致的果盤,小姑娘一會兒捏個葡萄,一會兒捏個草莓,吃了一整晚。
零點那一刻,手機里群消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