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宵頓了頓,走近賀宴錫,試探地問:“那幾幅,可以嗎?”
擺在角落的油畫,是她半年前畫的。畫里她前十幾年在橋溪鎮的美好。
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為有好幾張畫是關于賀子良和潘一寧的。
當年,紀清宵的阿公因為救了船只出事故的賀子良,而結識了他和他的愛人潘一寧。紀清宵也因此認識了他們,當時的潘一寧住在橋溪鎮唯一的私人別墅里。紀清宵經常會帶著阿公打漁回來的收獲來別墅,來的次數多了,漸漸熟絡起來。
潘一寧經常會給她講些沒聽過的故事,她覺得她人好看,又和藹溫暖,賀伯伯也是亦然。
賀潘在這兒住的這段日子,讓紀清宵的生活多了許多不一樣的美好。他們離開前,紀清宵特意拍了幾張照相留念。
紀清宵畫的橋溪鎮相關的油畫里,有他們一起的合影,也有賀潘兩個人擁抱的合照。
她知道賀宴錫不愿意提及有關賀家的事,她想,畫和他們相關的,他大概也會不太大愿意吧。
見賀宴錫在畫前凝視了許久都沒有回答,紀清宵不想難為他,先開口,“橋溪鎮的畫一共有五幅,其實不放有關賀叔叔這兩幅畫,也沒什么問題的。”
“既然冷老師也這么說,相信她的眼光。就把這一套作為中心位置展出。”
紀清宵沒想到賀宴錫能答應,詫異的看了看他。
面色冷的結了層霜,完全看不出畫里的兩個人和他該是親人的關系。
“你…確定?”
“投資,最忌諱的就是帶入自我的主觀喜惡。”
“那…還有一幅畫,我想放在C位。”紀清宵見他沒生氣,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側,掀開遮蓋布。
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
小姑娘心里緊張,這是第一次在本人面前展示,怕的不行。
賀宴錫眉眼一頓,一眼畫里人是他,微微蹙眉,又展顏一笑,“這是什么意思?對投資人的回報?”
“當然不是了……”
“這幅畫先保留吧。”賀宴錫說完又仔細看了看畫,才側身往外走,“我辦的畫展,展出的畫是我,聽起來像在做自我推銷。等日后,你成了名,再展這幅也不晚。”
賀宴錫雖然是說笑的語氣,小姑娘期待落空,心里還是暗了一截。勉強才笑了一下,“好……”
但愿有那么一天。
畫展前的準備工作時間正好趕上紀清宵的期末考試。
怕耽誤期末成績,賀宴錫沒有讓她參加準備工作,風格,定位,布展,都是賀宴錫直接來對接。小姑娘的心其實早就飄到了森城,每次收到賀宴錫發來的階段工作進度,都會激動又緊張。
她當然同意賀宴錫做的一切決策,只是自己未能完完全全地參與其中,還是有些遺憾。
到1月9號,最后一科期末考試結束。紀清宵終于有時間來關心自己的畫展。
趕在她準備去森城的前一天,收到了畫展的宣傳物料。其中門票上的名字是她的微博名,畫展主題為:時間的訴說——一宵未眠的故事畫展。
紀清宵把贈票給了幾個好朋友,本來沒打算在學校聲張,她的微博號卻不知道被哪個同學發現,在學校曝光了,南禾的群里便傳來了紀清宵要開畫展的消息。
僅僅一天內,便被各種版本夸張,甚至竟然傳出“紀清宵被大佬包./養,為了藝術獻身”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