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身上的異狀消失,小右也忽然獲得能口吐人言的能力,這兩件事一起發生,倒是讓蘇君欣緊繃的情緒得到了不小的緩解。
兩人一龍剛吃過早飯,門被敲響,是廖相宜過來為之前發生在英國的事做詳細調查。
那名死在秦佑腳邊的女子身份至今未明,數據庫里根本就沒有她的指紋信息,面部識別也根本找不出她曾經的活動軌跡,就仿佛此人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十分詭異。
蘇君欣自然清楚這是為何——那女人不僅能夠變換容貌,甚至連指紋都能夠改變,要不是因為這次死亡,恐怕這世上沒人見過她的正式模樣。
今日凌晨,法醫的尸檢報告也已經正式出來。那女人體內有少量毒劑殘留,根據內臟臟器的受損程度判斷,應該已經有數月時間,所以哪怕沒有出現那事,她也頂多只能活半個月不到。
而那道胸口處的致命傷,從匕首插入的角度和深度來看,也很容易被判定為是自殺。
這樣一來,秦佑的嫌疑總算是徹底洗清了。
但孟宙的動機還沒能弄清楚。
要說之前姜如是在家遇襲一事,還能說明孟宙是奔著蘇君欣而來,可這一次,他分明已經成功將蘇君欣吸引走,甚至因為有幫手在,帶走她的可能性極高,卻并未有任何進一步的行動。
反觀秦佑這邊,孟宙不僅為他精心設計了一場調虎離山之計,甚至不惜折損一員大將。
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番動作,著實讓蘇君欣也困惑了許久。
兩人在書房里商談了許久,也未能對孟宙的行為作出合理的猜測,便只能作罷。
廖相宜在警局還有不少事務要處理,道過別后便很快離開。
剛送走廖相宜,門鈴又響起,這次居然是張子昂和余周周。
兩人從喻曜那里聽說了秦佑在英國被逮捕的事,一得了空便趕緊趕來探望。
蘇君欣去倒了茶招待兩人,剛扭頭便見張子昂滿臉好奇地扯著秦佑問東問西。
“哎小秦,聽說你在英國監獄里蹲了一天?”張子昂也知道秦佑因為覺醒異能的事變成了五歲小孩兒,以往總是下意識對他有些發怵,現在卻敢堂而皇之將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湊近詢問,“和我說說,英國監獄到底長啥樣,是不是和電影里一樣,老多紋身肌肉男了?”
余周周接過蘇君欣遞來的茶,聞言一陣無語,扔給張子昂一對大白眼,“什么監獄,人秦佑就是在看守所待了一晚上。而且現在好不容易才洗清嫌疑,你還擱這問東問西......秦佑你別理他,他這人就是沒一點眼力見!”
秦佑倒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樣,聞言輕輕牽了下嘴角,面上帶著些淺淡笑意,“沒關系,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如果子昂哥好奇的話,我不介意詳細說說。”
聽見這句“子昂哥”,蘇君欣稍愣,看了秦佑一眼。
張子昂顯然被這稱呼取悅到,受用得不行,他開懷地笑起來,拍拍秦佑的肩膀,頗為得意地朝余周周揚了揚下巴,“我和秦佑現在可是好哥倆,他才不會介意我問東問西!”
蘇君欣收回視線,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
從前秦佑是幾人里年紀最大的,又因為他骨子里透出的溫和疏離,張子昂和余周周與他的關系并不算熟絡,反倒與內斂靦腆的李維澤更親密。現在秦佑成了小孩,一口一個子昂哥周周姐,倒是將幾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聊了好些從前沒聊過的話題。
蘇君欣也樂得他們關系好,見他們相談甚歡,便去廚房給大家洗水果。
可剛從廚房出來,余光一掃,卻透過敞開透氣的落地窗看見別墅前院外一道有些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那是......李維澤?
蘇君欣困惑得眨眨眼,放下果盤后開了門,往那人消失的方向打量一番,卻發現他已經走遠,背影都已經瞧不見。
“君欣,發生什么事了?”
蘇君欣回神,遞給余周周一個放寬心的笑。
“沒事,剛剛看錯了。”
冷風吹得她打了個激靈,蘇君欣趕緊關門回到客廳,于是便未能發現,在街道另一邊,從樹蔭下走出一人。
李維澤看著屋子里那副其樂融融的情形,黑眸染上墨綠,隱隱散發出異樣的光芒。
腦海中那道聲音突兀地響起。
“你看,秦佑不僅從你身邊奪走了蘇君欣,現在還要搶走你的朋友......”這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笑,像是惡魔的低語,“明明是你先認識蘇君欣,你先和張子昂他們成為朋友,他憑什么將你來之不易的一切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