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這才皺起了眉頭,這廝做的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可是王符對于他,如今還是大用的,這種必要的時候,他自然還要為他擋擋劍,他說道:“此舉,有失大漢威儀,朕自會質問他,另議他事罷!”
“陛下,此言差矣!”開口的卻是太尉張溫,張溫自從繼承了太尉喬玄的位置之后,便執掌大漢軍事,可是他為人冷酷,凌若冰霜,廟堂之中,也是少有發言,今日居然反駁了天子,諸多大臣們暗喜,王符這廝,就連張溫這般冷酷的大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實在是天譴啊!
張溫平日里也不與他們這些大臣往來,少言寡語,當然,這也就是他為什么能夠成為太尉的原因,天子看到他開口之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不希望群臣除了效忠之外的任何事情上一致,天子還是笑了笑,看著這位素來冷酷的太尉,問道:“不知太尉有何見解?”
張太尉入朝之后,只有過一次的發言,那一次,是他要求陛下再行招募新卒,他得到了天子的允許之后,竟然招募了五萬士卒,被群臣反對,尤其是聞人襲,朝廷根本養不起如此多的士卒,另外,也沒有必要如此擴軍啊,南北軍已經有五萬之眾。
五萬精銳,足以掃平任何敵人,再招募五萬,那不是讓難得富裕起來的大漢,再次陷入財政危機麼?
在群臣的全力反對之下,這位太尉依舊窮兵黷武,最后還是天子開口,他只招募了三萬新卒,即使是三萬,也不是小數目,讓群臣對張溫也是有了些怒意,認為他是一個為了戰功,無視百姓的奸賊,跟段熲是一樣的。
他皺著眉頭,天子也沒有見過他展開眉頭的時候,縱然是何休,在面對小胖子的時候,也會展現出自己的溫柔,只有這位張溫張太尉,似乎從來就不知道什么是微笑,表情似乎已經凝固,他看著天子,拱手,說道:“陛下,何故要責罰王君?”
“恩?”
“大漢刺史,殺幾個蠻夷又如何?”張溫抬起頭,傲然的說道,天子驚異的望著他,群臣驚愕,天子咳了咳,說道:“大漢乃是禮儀之邦,圣人之國,以強欺弱,不符禮也!”,其余大臣還是茫然的望著張溫,就在剛才,他們還以為這位太尉要與他們同仇敵愾,怎么會如此呢?
張溫繼續說道:“待客以禮,待敵何需禮?”
“敵?這些人上一年方才進貢大漢,書寫國書,對天子格外尊崇,這如何是禮?!王符這等舉行,不可理喻,老夫平生未曾見過如此惡賊!”荀儉有些憤怒的說道。
“我大漢,懷天命,當傳圣人言與天下!”他抬頭,看著天子,肅穆的說道:“請陛下允許,微臣愿率三萬新軍趕往,三月之內,定然破國滅邦,將其賊酋之首級割下,送至君前!”
天子仿佛這才重新認識了這位太尉,這位也是個狠人啊,剛剛練好了新軍,便想要四處征伐,天子咳了咳,說道:“不可興無名之師,何況,兵者,國之大事也,還望太尉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