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這..畢竟同朝為官,交情自然是有的。”
兩人聊至深夜,若不是擔心耽誤了明日的正事,只怕就要秉燭夜談了,至于次日,荀彧換上了官服,面對司馬朗,也就不再那般的親近,司馬朗心里明白,荀彧這次前來,是為天子巡視地方的,自然不能跟他表現得太親近,換上了官服,也就代表他如今得身份是天子的使節,做事都要周全。
上了車,在司馬朗的引領下,荀彧便趕去與司徒公相見,馬車行駛了近半日,方才到達,荀彧下了車,聽著耳邊的喧嘩,官吏們在他周圍往來,卻沒有人停下來拜見,在遠處,數不清的民夫正在揮舞著手中的鐵鋤,在這些人當中,他還看到了一些衣不蔽體的奴隸,受了刑的囚犯。
司馬朗領著他,來到了一處簡陋的茅屋前,指了指房屋,便停下了腳步,他不能跟著荀彧入內,荀彧朝著他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了這陋居,這茅屋甚至連門都沒有,留下了一個空缺,而屋子內,更是連裝飾也沒有,只有一張木案,還有跪坐在案周圍的三個人,荀彧走了進去,三個人緩緩站起身來。
曹操笑著走了過來,直接握住了荀彧的手,拉著他走到了案前,荀彧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行禮拜見,就被他按著坐了下來,曹操也坐了下來,一旁的司馬懿說道:“拜見荀公!”,另一旁則是袁尚,也是朝著荀彧輕輕一拜,荀彧拱起手,正要回禮呢,曹操便粗暴的扯住了他的手。
“文若啊,你看看...”曹操指著案上的輿圖。
“雒陽靠著大河,大河一路通往青徐,故而不必耗費精力去思索如何讓雒陽與周圍相連,主要就是怎么讓江水與大河相連,你看看,若是我們從江夏挖向豫州,再到徐州...是否要方便一些?或者是直接過豫州到兗州,直接到白馬,這樣一來,雒陽與南方倒是會更近,不過,這工程量怕是巨大啊!”
荀彧有些茫然的看著輿圖,認真的思索了許久,方才說道:“司徒公,我覺得,還是從豫州到青徐,通過大河到達雒陽更好,如此省力一些,而中原諸地,有馳道相連,不必特意開鑿運河...嗯...司徒公,我想問問,輿圖上這條線是什么意思??你還要挖一條通往益州的運河??”
“不愧是文若啊!!大才!大才!!那文若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司徒公啊..我來這里,是為了巡視地方...這運河之事,我也不知啊。”
“我明白,你放心,我絕對會配合你的,無論你想查什么,我都讓他們配合你,對了,你覺得,這益州運河可行麼?”
“若是有充足的水源,可以相連的話,南方為一體,而南北運河又使南北為一體,這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啊,曹公,這益州多山川..要開鑿運河,絕非易事...若司徒公有意,或可從荊南至于益州之南部...如此可以!”
曹操瞇著雙眼,聽著荀彧的建議,臉上都笑開了花。
“可是,司徒公,我真的不是來幫你開鑿運河的,我是來..”
“我知道,知道,稍后你就去巡視,文若啊...你覺得,跟地方世家大族借點錢,用以開鑿之事,等運河完工之后,免去他們船稅一年,再奉還本金,此法如何啊?”
“好策!曹公甚至可以將一段運河的開鑿交給這些人來辦,讓他們自己出錢,出力,不過,必須要做的夠好,若是耽誤了時日,或者出現了差池,就進行處罰,若是做的好了,就給與他們賞賜,另外,運河完工之后,也可以給與一定的好處,如免去稅賦,允許海外貿易...”
曹操眼里射出熾熱的光芒來,荀彧正說著,又思索著如何讓大族們答應,正在此時,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我不是來巡視的麼??為什么要來想這些??
一旁的司馬懿安靜的看著曹操,他總算是明白,為何聽到荀彧會來,曹操會那么的開心,激動。
原來是把天子使節當成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