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藺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咬著字音:“你到底是誰?”
如果只是查到了他的私人號碼就算了,但連遺囑都查出了不對。
他忍不住懷疑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薛曼寧的外甥女。
慕輕眉眼斂著,敲了敲玻璃桌,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遺囑”。
許藺短短的恍惚,看著她敲玻璃桌的動作,竟然滿腦子都是葉幸的影子。
葉幸有個習慣左手敲桌,右手簽字,中途有人送合同,也都是惜字如金讓放旁邊。
連語氣都如出一轍!許藺后知后覺的把手機文件夾遞過去,心臟被捏緊。
冷白的指尖劃過扉頁,帶著漫不經心的味道。
慕輕從文件夾里抽出合同,看也不看直接裝進外套口袋。
看著空了的文件袋,許藺臉色都變了,“你、你……這可是原件!”
慕輕難得的勾了勾唇角,理所當然的說,“所以你得好好回答我的話,證據在我手上。”
許藺悶不做聲的看著她。
慕輕晃了下瓷杯,“先告訴我,遺囑從哪里來的。”
許藺當做沒聽到,面冷心急,后悔不該那么輕易的把文件夾遞過去。
慕輕掀眼看他,“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知道遺囑是假的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你們葉總關系密切,她活著的時候告訴過我,沒考慮立過遺囑的事。”
許藺也算是身經百戰,將信將疑,仍然沒松口。
慕輕挑了挑眉,“她還說了,你能來葉氏集團當首席律師,是因為初戀情人在葉氏集團。”
“你別亂說!”
許藺臉色一變,耳根一紅,終于放棄了掙扎。
不甘心的說:“東西是七少給的。”
七少說的正是司祁,剛到海市別人都喜歡喊“司少”,后來怕跟司家其他幾位少爺叫亂,改稱“祁少”。
叫多了,諧音就成了“七少”。
慕輕看他,能當律師做事肯定不會這么不穩妥,“他給了你就敢用?”
許藺皺了皺眉,語氣沉重,“有什么辦法?別說這份遺囑看上去很真,沒有任何問題。就算它是假的一眼能看穿,我也只能當成真的。”
“薛曼寧當不了葉氏集團的董事長,只會讓事態徹底失控!”
股票跌停,資金流斷裂,好幾個項目都只能被迫擱置,許藺最近把自己忙的腳不沾地,就是不敢回公司,生怕遇到媒體采訪。
許藺心里明白,葉氏集團現在就是條沉船,上來一個死一個,但就算只有一絲希望,他也想試一試。
慕輕指甲碰了一下杯璧,有條不紊的說:“上半年葉氏集團一家繳納了整個海市百分之六十的稅,共計三百零八億元。就算是打壓,上頭也不舍得拔了這顆搖錢樹。銀行斷了貸款,多半是還有別的原因。”
慕輕對公司情況如數家珍,許藺難免有些震驚,但沒多問,以為也是葉幸告訴她的,很快跟著分析了起來。
他臉色凝重的說,“公司自從從文娛產業轉型,拓寬領域之后,動了不少人的利益。要按照同行皆敵人的說法,競爭對手實在太多了。”
慕輕沒他這么苦大仇深,白皙指尖壓了一下帽子,又野又涼的說:“下次股東大會,提前給我打電話。”
她動作恣意,放下杯子就走了。
許藺愣了一下,看了眼對面空杯子,臉色有些發青。
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人,還似乎跟葉總關系密切,他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更難的是,他還沒問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是幫誰的,人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