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耳力很好,好到能從腳步聲這些細枝末節里,聽出來不同的人來,這東西不是后天能練出來的,是這身體原來的主人,與生俱來的本事。
周二那晚在賭桌上,她第一把就聽出來骰子有問題,順水推舟裝到最后,才找機會把骰子換了。
有什么不敢比的,慕輕隨便扶了下帽子,“你叫什么?”
“姜聲,喊我姜哥就行。”姜聲一挑眉。
慕輕看了眼他有些稀松的頭發,覺得這名字起的有些應景,寥寥點了點頭。
“看好了。”
姜聲瞇了瞇眼,開始搖晃骰盅。
他手法很巧,不像別人喜歡炫技,把骰盅晃得一通亂響,從頭到尾就搖了三下,幾乎都沒發出聲音。
真正懂骰子的人都知道,動靜越小才越難猜。
慕輕沒等他問,語氣靜的不起波瀾:“十五點。”
這么快?
姜聲將信將疑,打開骰盅,臉色瞬間難看。
“對了嗎。”她陳述的語氣。
姜聲不信邪,把煙頭吐到一邊,“你純靠猜的?”
慕輕偏頭,眸子干凈的像天青琉璃,語氣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天生的,聽力比你們好一點兒。”
好一點?
這能參加《最強天才》了吧?他費盡心機把骰子搖的幾乎不出聲,她反應不到零點幾秒就聽出來了,耳朵比貓還尖。
人比人氣死人。姜聲態度改變了一些,對有真本事的人,還是很客氣的。
把提前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簽吧,簽了就送你回家。”
慕輕看著遞過來的簽字筆,沒接。
高領灰色衛衣抵著下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姜聲是奉了老板的命令來的,緩了語氣,動之以情:“你這本事等于作弊,讓別人知道了就是個麻煩,簽了合同對你沒壞處。一周只需要擠出一天來給似水年華當牌面,工資一分不少,危險還有人幫你擔。”
慕輕不像心動的樣子,卻很干凈利落的簽了字。
姜聲有點兒不敢信,接過來合同還愣了一下。
慕輕雙手放緩緩進口袋里,抬了抬下頜,眼瞼下那顆美人痣瑰艷,襯得皮膚分外皙白。
姜聲困惑又沒處說,納悶的把合同裝進文件夾。
慕輕順著來的路走,根本沒等他,白皙指尖劃了下手機屏幕,給警局發送了條短信。
姜聲追上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完了。
長腿疊著,漫不經心坐在車里,看起來真像是把他當司機了。
姜聲坐進駕駛座,把車開出地庫。
慕輕斂著眸子翻車里雜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剛剛話還沒說清楚,謠言從哪來的。”
她眼神又濕又冷,唇抿的淡漠。
姜聲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一虛,恨恨地說:“還不是輸給你一百萬那小子。他說自己那天被保安拖出去后,收到了張一百萬的支票,咬定是我們老板給的封口費。”
無緣無故的為什么給封口費?
聯想到慕輕那晚后半場,絕地翻盤。不少人都猜,這是沈老板新交的女朋友,拿幾百萬在自家地盤上玩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