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指尖轉了下茶杯,看了眼也沒喝。
慕輕看著給自己連倒了兩杯的馮老校長,正準備開口說話,手就被司祁抓住了。
慕輕抬頭看他。
司祁沒回眸,把茶杯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說話滴水不漏:“好茶也要閱歷的人才品得出來滋味,給我們喝可惜了。”
馮老校長也沒勉強,這才注意到了他旁邊慕輕,瞇了瞇眼問:“這是哪家小姑娘?”
司祁溫溫勾唇,鳳眸微揚,“不是誰家小姑娘,我帶的學生。”
“馮校長好。”慕輕無可無不可的打招呼。
馮老校長摸了摸胡茬,和藹頷首,“說到鋼琴,葉家那個羅子姝確實不錯,我看可以重點培養一下。”
“三分勤奮,七分天賦,能不能做藝術還要看緣分。”司祁笑意不達眼底,四兩撥千斤的把話題揭過,修長身姿立在原地,譬如芝蘭玉樹。
馮老校長也沒執著,他雖然對羅子姝有愛才之心,但現在葉家正處于危難之際,能不能挺過來還是一說,他也想再觀望一下。
醫院護士來催,病人不宜多說話,李睿涵跟馮老簡短匯報了一下學校情況,四人就離開了病床。
司祁在醫院大廳留步,正好擋住了慕輕,“你們先走,我領她包點藥。”
蔣郁、李睿涵同時回頭。
蔣郁眼神怪怪的,“……哪種藥?”
“感冒藥。”司祁不冷不熱的語氣,和煦含笑的眸子愣是看的人心里一涼。
蔣郁眼神一虛,有點兒怕怕的打哈哈,“我就知道嘛”,拽著李睿涵就開溜了。
慕輕慢吞吞看了眼蔣郁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微深。
看來不只她一個人,覺得司祁這個人,溫煦君子過了頭,反而像個深海里的水怪,讓人摸不透看不明白。
“想什么,”司祁要斂眸才看的清她的臉,伸手擋了一下要關閉的電梯門,看著她。
慕輕走進電梯,慢條斯理的瞇眼,“我感冒已經好了。”
“我知道,騙他們的。”司祁了然點頭,淡淡看著液晶屏鮮紅跳動的數字。
慕輕背靠電梯墻,正懶懶垂眼。
突然電梯劇烈震動了一下,頭頂白熾燈也跟著閃了起來。
電梯斷電前一秒,慕輕感覺面前立了一堵墻,比突如其來的黑暗還具有壓迫性,像座峰山一樣。
她才挪了一步,就踩到了他的鞋面。
“按警鈴。”慕輕伸手推了他一把。
“按過了。”斷電前,司祁就感覺到震動,提前按了警鈴。
電梯里一片黑,他沒半點擔心的神色,反而鳳眸染了幾分濃雋,離她的距離很近。
電梯下墜了一下,貫力一晃。
司祁扶了她一下。
“謝——”
才說完一個字,慕輕就有些莫名的被他拉進了懷里,她眼神涼了下,直呼其名,“司祁!”
她的腰很細,裹在絲綢襯衫下也很軟。
司祁覺得自己握住了,又像是沒有。
她像水,他卻像石頭,怎么也盛不了她的全部。
除非粉身碎骨,被燒成容器。
“你認識葉幸嗎。”他就看著她,指尖撥開她額前不聽話的碎發,眼眸濃雋像搖搖欲墜的深淵,認真的說:“我們本來要結婚的。”
慕輕顧忌著一腳下去,電梯要塌陷,沒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