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郁心里“咯噔”了一下,有個呼之欲出的可怕想法,整個人如遭雷擊。
“老七,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司祁垂眼啜了口咖啡,“機場車禍不是偶然,我想過放過他們,可他們不放過我。本來死也沒什么,但現在,我不想死了。”
她還活著,他不準備死。
似水年華的監控司祁沒看到,但排查了周圍一百多個攝像頭,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撿無人機的人,露出了司家的專屬標志。
蔣郁脊背緊繃了一下又松弛下去,癱靠在圓椅里,揪心道:“可……那說不定都是你那幾個兄弟做的,司議員怎么說也是你親爸啊。我怕你后悔老七。”
“他不是。”司祁云淡風輕的語氣不染任何情緒,冷漠的近乎無情,“司伯安是司伯安,我是我。”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們司家,老子不像老子,兒子不像兒子,”蔣郁嘆了口氣,有點兒畏懼又有點兒憐憫的看了司祁一眼,“雖說司家是不怎么樣,司伯既然讓你回國了,我覺得還有余地,你不如爭一爭,說不定就把家產拿下了。”
司祁難得眼里流露出一絲憎惡,“拿下也是叫我惡心,不如毀了干凈。”
“你打算拿李家對付司家?”蔣郁看不懂司祁為什么要提拔李睿涵,但覺得肯定是憋了壞。
困惑喃喃自語:“我想不明白,李家也就在海市還能排得上號,在司家面前就是一只螞蟻,根本沒勝算。”
司祁偏頭看他:“想不明白就別為難自己,成功了你就明白了。”
要是連蔣郁都能看的出來他的布局,那這步棋傷不到司家就廢了了。
李家在海市開了幾家輪船公司,遠洋運輸是門好生意,雖然比不上沈家賺的多,但錢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這些年李家低調不是沒有野心,而是缺少跟沈家、葉家拼一拼的底氣,現在司祁稍微拋出魚竿,他們根本抵抗不了司家權勢的誘惑。
連馮老都認為李睿涵是司家的人,很快海市領導也會認為李家跟司家關系緊密,明里暗里開綠燈,李家在海市越是氣焰囂張,司家就越容易出現問題。
畢竟沈家可不是吃素的,還沒把葉氏集團擠出海市,又來個李家想趁機打劫,逼到絕境,這筆賬只會算到司伯安的頭上。
舉薦李睿涵上位,看似是蜜糖,實則是砒霜。
司祁一向不喜歡光明正大的見血,溫潤儒雅是面具,他的好憎喜惡都藏在皮囊下,看似隨和的微笑,背后是尖銳的刀。
他要殺誰,必先給誰好處。
再不顯山不漏水的把人送上死路,哪怕事跡敗露,也能從容脫身。
不懂感情,卻能操控人心。
司祁知道,這不是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因為這些人的心都太臟了,他們比他更懂感情,他們是正常人。
可與其當這樣的正常人,他寧愿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