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是日上三竿醒的,一看手機已經十點半了,她平時都定鬧鐘,從司祁搬過來才關的。
因為他起的比鬧鐘早,還比鬧鐘管用。
可今天,人形鬧鐘竟然失靈了。
衣服都沒換,慕輕推開門直接走向客廳,轉了一圈沒看到司祁的影子,她眉心微蹙。
“司祁。”
喊了一聲,沒回應,慕輕直接走向客臥。
敲門,“我能進來嗎?”
客臥依舊很安靜,就連窗戶都遮得死死的。
慕輕等了半分鐘就站不住了,擰了下門把手沒鎖,直接推門而入。
床頭燈還沒關,雪白的被褥上,他安靜的躺著,只有發梢暴露在空氣中。
“司老師?”慕輕試探的喊他。
剛向床邊移動一步,不小心就撞到了床頭柜,伸手接了一下掉下來的藥瓶。
慕輕擰開看了看,還剩下半瓶,味道不像是利他林,應該是平常服用的安眠藥,就是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劑量,才會一睡不醒。
蔣郁說過,就算是每晚吞服安眠藥,司祁也只能睡兩個小時左右。
眼神微暗,慕輕伸手探了探他呼吸。
安眠藥吃太多會有生命危險,看他這種情況,有呼吸恐怕也要洗胃。
慕輕沒帶手機,用司祁指紋解開他的手機,撥出救護車的號碼。
被抓在她手心里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司祁按住她撥號的手,通話終止。
他后遺癥有些遲鈍,緩了緩才認出慕輕。
“我沒事。”
慕輕看了眼安眠藥,慍色沉沉:“什么叫沒事?吃了半瓶不死叫沒事,死了呢?死了怎么辦司祁?”
“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你以為是什么就是什么嗎!你今年幾歲?比我死之前還大吧,二十六歲的年紀,連常識都不懂嗎?哪個醫生給你開的安眠藥?醫囑叮囑到位了嗎?信不信我砸了他的醫院,叫他去牢里挨槍子兒。”
剩下半瓶藥片,四濺在木地板上。
她眉眼的鋒利威逼。
言語的疾言厲色。
所有堅硬的外殼之下,通通抵不過緊攥的掌心,那一層不知不覺關切的薄汗。
司祁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攥住了,她不松手就不能活,握拳咳嗽了兩聲。
他服安眠藥不是第一次,劑量比這次更多的不是沒有,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真睡足了十個小時。
他心里把控著安全范圍,醫生也知道他體質不尋常。
可面對質問,司祁只能啞著聲音認錯,“我錯了。”
慕輕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這么磅礴的感情,父母去世,她都沒曾這么心血翻涌過。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司祁。”
“幫你把藥戒了,讓你做個正常人。”
“我這么想,以后也會這么做。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同不同意。要是不同意,葉氏集團給你,房子給你,股份給你,錢也給你,我凈身出戶,算還你大恩。”
葉氏集團雖然貴不過她一條命,但能給的她毫不吝惜,慕輕算不上好人,更不是君子,但恩怨分明。
司祁聽進耳,卻不入心,緩緩攥住她的手,心底貪婪的渴求,又慚愧的喉緊:“我……能要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