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沒心情想太多,只是上樓走進塵封已久的房間。
自從葉熙容死后,房間就一直荒廢著。
甚至在她死后,慕輕都沒有進來收拾遺物,平時也只有傭人上來打掃后,碰了什么東西會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銀灰色的整面窗簾,床上白色四件套仿佛酒店一般,疊的規規整整,就連棱角都四四方方。
葉熙容一向東西擺放井然有序,現在房間的擺放,還是照她生前歸置,慕輕只需要打開抽屜跟書柜,就能看各種到過期的文件。
她觸摸到仍然潔白干燥的紙面時,指尖微微顫抖,停頓了片刻,重新合上了抽屜。
不知道是走的過于突然,還是不愿意留下什么惦念,葉熙容死后,除了幾分繼承文件,并沒有留遺言給她。
她就是這么果決的人,一向對自己也是放養的態度,不聞不問,不留遺言慕輕并不意外。
讓她意外的反而是,葉熙容竟然會關心她身邊人,甚至是用了一些手段,逼迫秦汶離開。
這不符合她的作風。
更何況,既然早有股份在手,為什么秦汶一開始不提,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才讓薛寶陶偷出來給他……
是葉熙容反悔了,收回了合同?那為什么不銷毀,還在家里放了這么久?
是秦汶遇到了難關,不得不拿回這份協議?
慕輕看了眼床頭柜后的密碼箱,里面應該有些東西,但她打不開,葉熙容沒留下密碼,她怕試錯了,里面東西會毀掉,這些年也一直沒碰過。
……
沈迦燁出院了。
傷養的差不多,第二天就回了沈家一趟。
沈老爺子在家里打球,他就在一旁躺椅上臥著,看起來反而是近六旬的老人,更加精神抖擻。
“別病殃殃的杵在這里,我看著心煩。”沈老爺子擦了擦汗,紅棗枸杞茶標配,咕咚灌下一口。
“我本來就病著。”沈迦燁也不在乎他的嫌棄,坦然自若的耍無賴,正兒八經的躺尸。
“你病著!”沈老爺子不屑“哼哼”了一聲,“病著不知道住醫院,家里有神仙還是靈丹,能讓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別罵了,”沈迦燁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趕明我就去五臺山,萬貫家產不要了。”
沈老爺子毛巾比皮帶甩的還剛猛,瞪眼咋舌:“胡說八道什么,小小年紀就老神在在的。我看你是八卦圖看多了,腦子不清醒。”
五臺山那是剃度出家的地方,住的是和尚,別說跟道家八卦圖不沾邊,就自個兒子拈花惹草的性格,能受得了清規戒律?
開玩笑。
“有正經事,怕你不愿意跟我聊。”沈迦燁掀開臉上毛巾,露出正色神情,一抿唇:“秦汶你把他給叫回來了,昨天去醫院,他給我添堵就算了。但事到臨頭,你可別心慈手軟。公司壞賬賴賬那一大堆,我跟葉氏集團撕破臉,他們手里有咱們把柄,早晚都會曝光。不推出去個替死鬼,說不過去。”
“事情是我拿的主意,你覺得我會心慈手軟?”沈家老爺子悶哼了一聲,接過來助理擦干凈的老花鏡,架在鼻梁上。
“這件事情聽我安排,能減少代價最好。叫他自首認罪,很大概率會寬大處理。先說好,你可別從中作梗,公報私仇。”
沈老爺子指了指沈迦燁鼻子,自己親兒子,沒人比他更了解,話說的直白卻不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