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聯系方式就成了這樣,他憂慮壓眉。
慕輕緩緩看向他:“我不生氣司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好。”司祁沉靜低眸,松了手,憂心忡忡看著她走遠幾步撥出號碼,不敢走遠也不敢走近。
葉熙容不愿見她不愿跟她聯系,甚至是在躲著她,寧愿她把分公司賣了都不愿現身,這些慕輕都了然于心,她臉色沉得像是積雨天。
不能想象,司祁做了什么?是怎么見到的葉熙容,又是怎么讓她留下的聯系方式跟地址……她通通不得而知,卻知道,他身上的傷,跟這事脫不了關系。
像是某種審判,響鈴聲幾秒鐘而已,卻顯得那么煎熬漫長。
“我是葉幸。”
接起的瞬間,她語氣冷的要凍結感情,像固執的、尖銳的長矛。
葉熙容亂了那么一瞬間的方寸,沉默片刻,恢復了從容:“打來了。”
像是某種塵埃落定的語氣,她似乎還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們很久沒見了幸幸,還好嗎?有些事我已經悉知,我相信你一定有打算,包括、包括賣了花國分公司,對嗎。”
“你不要這么叫我,更不必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慕輕那一瞬間面對一個死而復生的母親的無從談起,瞬間在葉熙容云淡風輕,仿佛沒事發生的語氣里破裂爆發。
她指尖已經感受到了刺破的疼痛,臉上卻麻木而冷漠:“你對他動手了。”
“誰?”葉熙容淡淡問,似乎在向她彰明某種態度。
慕輕垂眼看了地上高挺的影子,狠狠擰了眉,“名片上地址是你留的?我要見你,空出時間跟我談一談。”
“你來吧,”葉熙容很痛快答應了,掛斷電話之前平靜道:“你自己來,我們一家人之間說話,不需要外人發言。”
慕輕瞬間直沖頭腦的憤怒,手機幾欲脫手砸了,要不是司祁在,她無疑會大聲忤逆抨斥,不管不顧的跟她爭執不休。
她掛斷電話,隱忍的臉色蒼白,握著電話的手在輕微顫抖。
司祁靠近了一些,用拇指蹭了下她額前頹下碎發。
慕輕抬頭,露出一段藕白脖頸:“司老師。”
看上去很軟,司祁卻忍住了。
他像久停港口的那一艘黑沉沉的船,安穩而厚重,仿佛能撐起一座山的重量,“我送你,帶點人。”
慕輕搖頭,放下他的手,“不想。”
不是為了葉熙容的話,她只是不想。
司祁:“不想我送過去,還是不想帶人?”
“你不用送我,我也不用帶人。”慕輕橫了眼翻起魚肚的天空,怒火未消的冷“哼”了一聲。
誰也不用跟著,她只想看一看,葉熙容還能做到什么地步?人就一條命,生來這個世界,托身葉家不是她自己選的。
享了葉家的榮華富貴,她也擔了責任,盡了義務,沒人有資格要求她再拿多一點。
慕輕握了手機,步子邁的很大。
司祁過去把外套給她穿上,車鑰匙放進口袋,“盡管談,不要受委屈,外邊有我。”
……
慕輕直到把車飚到近一百碼,才有了些恢復情緒,她在葉熙容留下的地址前停車,在車里靜坐了會兒。
臉色盡可能維持平常后,才甩了車門。
“我看到了,直接進來吧。”
葉熙容的電話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