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伐孟,再簡單不過的計策,就差明晃晃的把聯合趙氏寫在臉上了。
可惜被氣糊涂的孟湛半點人話都聽不進去,誰勸罵誰,自鄭宥因為勸諫而進去后,眾人更是噤若寒蟬。
長安城和孟氏主城漢中接壤,旁邊就是前萬域國都城長安,這次勒言帶兵奇襲那可是直接攻破了長安城,和一巴掌甩到孟湛的臉上沒有區別,也無怪乎如此生氣。
往進一步說,如若帶兵的將軍是個沖動的,真的打到漢中,趙氏也保不住公孫,那是真的不死不休。
漢中的氣候總是潮濕,山林間多有瘴氣,外來的人多有水土不服,嚴重者喪命也并不令人意外。
環繞著主城中心一圈圈往外擴散式的建筑群,原郡守府被改建成孟家的府邸,孟家人住進去后擴建了三次才有如今的模樣。
第二圈是幾位得用的重臣,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也都認識。
鄭宥原先不說是最得用的謀臣,也排的上前五,然而自打被拘禁在家,鄭府門可羅雀,門前冷清的就連清晨的喜鵲都不愿多停留半分。
行色匆匆的仆人從打開的門縫進去,低著頭馬不停蹄的穿過中庭,手里小心的拿著一個折子,合上的折子從背面隱約可見里面的白紙黑字,仆從未曾耽誤時間,直奔書房,尋到正坐在桌案前的鄭宥。
將手里的東西遞上去,仆從恭敬交代道:“這是顏先生給主人的回信,還有一句口信,”說到這,仆從略有猶豫,直到鄭宥讓他繼續說下去,這才復述道,“顏先生讓我問——午時山宜城楓葉紅嗎?”
話說完,這仆從帶著三分好奇,三分歉意:“顏先生的原話便該是如此,但奴不明白此話何意。”
鄭宥打開折子,一邊看一邊說道:“你沒復述錯,提起宜城你能想起什么?”
宜城?一年前的那件大事?
那事鬧得那么大,當時可是沸沸揚揚,還是后來孟湛下令不得再提,才漸漸被壓下去。
仆從遲疑了一會,鼓起勇氣把想到的東西說出來。
鄭宥隨意的點點頭,飛快掃過紙上的內容,視線停留在最后幾行,突然皺起眉。
鄭宥本就是個頗有幾分嚴肅的長相,再加上已至而立之年,他眉頭一皺.眉心里就皺起一個深深的溝壑,看得仆從害怕的垂下頭,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正要跪下求饒,卻見鄭宥視線從那張紙上移開,緊鎖的眉頭也立刻松開。
仆從也不是個傻的,立刻明白過來主人怕是在為那紙上寫的內容而皺眉。
又過了好一會才又聽鄭宥開口:“那你便該知道山宜城最著名的是秋天的紅楓,那事發生的幾天就連城外的紅楓都被血染得紅了三分。”
這說的是一年前有個看不慣孟湛的縣令曾在集會上公然作詩諷刺,后來此事傳入當事人耳朵里,正趕上那年因天災收成不好,孟湛一怒之下克扣了那個縣城半數援助的春種,這么一來百姓苦不堪言,偏偏又因為僅僅是一縣之地,眾位謀臣看勸說不得便沒再去勸。
結果就在入秋那天,那縣令也是個剛烈性子,他帶著縣城的長老百姓到直轄的主城也就是山宜城去,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再傳出消息就是縣令和縣里的幾個代表意圖謀反伏誅。